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廊下安静,她望着宁殷近在咫尺的眼眸,温声道:“我这一生只有这么几个重要之人,他们就活在我心里,你每杀一个,无异于往我心口捅上一刀。都杀光了,心也就死了,只会让我离你越来越远,明白了么?”
宁殷的目光往下,落在她素手轻覆的柔软胸口。
安静半晌,他摇首嗤道:“这不公平。”
“什么……”
虞灵犀疑惑,却被他拉住腕子,将她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胸口。
完全不同于女子那般柔软丰腴的触感,薄薄的衣料下肌肉硬实,心跳沉稳地撞击着胸腔,震得虞灵犀指尖微麻。
不知是酒意,还是那残存的药香作祟,虞灵犀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仿若被锁定的猎物般怔忪不动。
宁殷却不给她退缩的机会,修长有力的大手牢牢扣住她的手掌。
他倾身逼近,压着沉沉的嗓音轻笑道:“小姐猜猜,我这里装着多少人?”
解毒
虞灵犀一直觉得,宁殷那样目空一切的人,是没有心的。
即便大奸大恶之人,心里至少装着自己。
可宁殷的心里,连他自己都没有。
但当宁殷拉着虞灵犀的手按在胸口,问她“我这里装着多少人”时,虞灵犀竟答不上来。
她只知道,至少那一刻俯身逼近,他黑冷如同囚笼的眸子里,隻锁着她一人。
今夜发生了太多事,回到厢房后,辗转半宿没睡着。
昏昏沉沉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梦里一会儿是阿爹和兄长身陷囹圄,一会儿是宁殷黑沉沉逼近的眼睛。光怪陆离,几乎要将她整个撕成两部分。
醒来时天才微微亮,阿姐外出盯梢还未归来。
虞灵犀睡不着了,披衣坐到天大亮,才见一名侍卫快马加鞭赶了回来,递给虞灵犀一封信。
信是虞辛夷草草写就的。
她说半夜寅时,果然截到了从王侍郎府邸送出的飞鸽密信,已查到灾粮的线索,正快马加鞭赶去查探。
直至第三日入夜,虞辛夷的第二封家书才送到了府中。
虞灵犀拆信拆得太过心急,被锋利的纸张割破了手指。
上头只有大快人心的几句:【事毕,灾粮已顺利抵达洛州四县;生擒东宫党派内奸二人,不日押解归京。】
虞灵犀看了几遍,攥着信的手缓缓垂在膝上,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不,现在还不是彻底宽心的时候。
犹记前世,阿姐孤身一人北上查探父兄被害的真相,亦是在带着证据返京的途中遭遇意外,连人带马坠落深渊,尸骨无存。
这辈子,绝对不能再步前世后尘。
思及此,虞灵犀开门唤来庭中当值的亲卫:“青岚,你去将京城通往洛州的地势图取来,再集合所有当值的侍卫,听候调遣。”
安排完,她才察觉指间湿黏,略微疼痛。
垂首一看,原是食指被信纸割破一条血口,血珠凝结在冰雪般的指尖,而后坠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