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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原以为是赵玉茗因薛岑而对她下毒,直至这辈子的赵玉茗也死于此毒,她才隐约猜到,前世赵家也不过是幕后真凶的一颗棋子。
虞灵犀琢磨了很久,前世的她无亲无眷、孑然一身,她实在想不出这条不值钱的烂命,为什么值得敌人费尽心思谋害……
却原来,那人的目标一开始就不是她。
她自始至终,只是别人算计好的、用来刺杀宁殷的工具。
纵使宁殷耐药性异于常人,也掩盖不了她成为了牺牲品和“帮凶”的肮脏事实。
虞灵犀怔怔然看着自己颤抖的十指,腹中下意识绞痛,没由来恶心。
胸口像是压着千斤巨石,连空气都如此稀薄。
她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偏殿的。
阳光倾泻了满身,刺得她眼睛疼。
胡桃迎上来说了些什么,她全然听不见了,眼中水雾模糊,耳朵里全是潮水般尖锐的嘶鸣。
虞灵犀径直越过胡桃,步履加快,越来越快,最后索性抛却一切束缚奔跑起来。
穿过门洞,越过后院,风灌满了她的双袖,肺疼得仿若炸裂,她却全然不察。
她想要见到宁殷,立刻。
竹径上缓缓走来一人,虞灵犀停住了脚步,溺水之人般大口大口呼吸。
风拂过,竹叶簌簌。
宁殷看见了她,有些诧异:“小姐……”
视线对上,虞灵犀眸中闪着细碎的光,仿若年久失修的机括般有了反应,不管不顾地朝他扑了过来。
宁殷下意识张开双臂,将她接了满怀。
裙裾绽开,纤长柔亮的头髮如云般扬起又落下,宁殷僵了僵,感受着怀中如竹叶般簌簌发抖的少女,顿在半空的手终是缓缓落下,迟疑着,拢着她的后脑杓往怀中按了按。
他想了想,笑道:“不应该啊,今天才第九日。”
“卫七……”
虞灵犀颤抖的声音从他怀中传来,带着哭腔。
宁殷目光一沉,玩味的笑淡了下来。
他抬手托起虞灵犀的下颌,盯着她满脸的泪痕许久,问:“被谁欺负了?”
梦境
两辈子,虞灵犀自恃清白坦荡,不曾有丝毫对不起宁殷之处。
她告诉自己可以不恨、不怨,但不能忘记自己曾遭遇过什么。
可是,人一旦反覆提醒自己曾受过的委屈,怎么可能丝毫不介怀?
她理所当然地收留宁殷,将其当做庇护虞家的跳板。她告诫自己不能步前世后尘,与他有超出“各取所需”以外的任何情愫……
可到头来抽丝剥茧,自己是受害者,亦是杀人的工具。真正无愧于心的,反而是这个坏得坦荡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