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绳(走绳束缚lay免费放彩蛋必看)
指尖抽磨下,祁渊喘着气泄了几次身,他伏在慕澜身上,察觉体内的手指抽了出来,心里微微松了口气。
“你们两个过来,”慕澜冷不丁冲两个下人招呼,他浑身一僵,便又听她道,“把膳撤下吧。”
两人连忙应是,上前规规矩矩撤了冷膳,全程都不曾抬头多看一眼,祁渊全身紧绷,僵在慕澜腿上一动不动。
慕澜饶有兴致地瞅着他,等人走远了,才半真半假地凑到他耳边小声打趣道:“夫君猜他们看没看见你下面出水了?他们一直低着头,是不敢看还是……”
她口鼻间的灼热气息吹拂在他敏感的耳后,祁渊似乎有些受不住,微微偏头,轻促道:“大约是吧……”
“是什么?是看见了还是没看见?”
慕澜觉察到他的敷衍,湿漉漉的手指钻进他胸前惩罚性地揩了一把,指腹蓄意碾过两粒红果,她拖着调子慢慢道:“喏,有这样湿呢……”
不待他开口,慕澜又抽出手指推着他起身,将腿上那片濡湿指给他看:“瞧,这么一大片。”
两人换上的衣服都是浅色,湿渍痕迹很是显眼,祁渊腿根有液体缓慢滑下,他尴尬地扶桌而立,见她不依不饶,只好顺了她的意应声附和:“殿下说的是……”
慕澜颇觉无趣地撇撇嘴,她站起身,“走吧,回房。”
祁渊没有动,慕澜走了几步忽觉衣摆被人拉扯,她回头,眼里有些疑惑,祁渊苦笑:“殿下,就这么走吗?我们…我……能不能……”
他欲言又止,慕澜眼里疑惑更重,祁渊闭了眼,一咬牙求道:“殿下……可否再抱我回去……”
他睁开眼几近哀求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鼓起极大的勇气才开口道:“我不知道下人有没有看见……可我不想他们看见……殿下,我……”
清亮的黑眸中似有些许晶莹碎光闪过,他立刻垂了眸,双腿打着颤,难堪又卑微地向她坦言道:“我……腿也是软的……后面也……又痒又疼……已走不动路了……”
慕澜先是一愣,而后眉目舒展开来,心里的疑虑彻底卸下,她牵住他的手将人带到怀里,“是我疏忽了,先前我以为夫君生气了,不愿给我抱,所以……”
“祁渊幸得殿下宠护,高兴还来不及……”他低下的眼里闪过讽刺,说出口的话却又轻又软,声音低哑浅颤,似透着微微的羞涩,“我只是……只想给殿下一人……”
他尾音渐弱,最后的字眼低到听不清,慕澜却一下子眉开眼笑,仿佛丝毫不介意。
她松开牵住他的手将人抱在身前,祁渊没有准备,受惊似的轻轻“啊”了一声,双手比大脑反应更快地环住面前人纤细的脖颈。
慕澜轻轻上下颠了颠,调整了姿势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稳后,愉悦地弯了眉,脚下生风地朝卧房大步走去。
大概是怕慕澜怪罪下来,这一路走来没见着半个人影,更没了那些隐晦打量的目光,这叫他好受许多,僵硬的身体也随之放松了些。
……
卧房,暗室。
祁渊半个身子轻靠在慕澜身上,他凝目注视着前方,心下微微发沉。
暗室四壁烛火通明,幽幽曳曳映出眼前的景象。
一根五指粗细的等腰金绳横亘室内,绳身透明,色泽晶莹润滑,如琥珀琉璃般,在摇曳的烛火下悄无声息地折映出魄人的光泽。
祁渊似乎给这夸张的色泽闪了眼,眼角跳了好几跳,他暂且按下心中无奈,细细端详起来。
这绳不知由何种材料制成,绳上等距排开九个鸡蛋大的苞结,相邻两结间相隔约三尺,其上还有无数凹凸不平的细小疙瘩与软刺。
苞结形状与普通的绳结有所不同,虽大小各异,外形却均呈花苞状,如一株株含苞待放的金色莲,其表面细瞧下甚至隐约可见些许细小的金色纹路。
金纹起起伏伏,似描摹出一片片莲叶状的瓣边。在影影绰绰的烛光辉映下,那纹路如同什么活物一般,以肉眼几不可见的动作微微蠕动着,给人一种奇异的狰狞美感。
关于这金绳的大致用法,祁渊心中隐约明了。
数百年前,姜国皇室曾对通奸的宫妃使用过一种残忍的“绳刑”,即将与外人有染的宫妃去衣捆手,双腿悬挂重物分跨于盐水和辣油浸泡过的腾空麻绳上,用同样沾了盐水和辣油的散鞭击打后背,迫使其在麻绳上挪行,并让两个内侍分别立于绳索两侧,若受刑的女子站不稳或不肯向前,内侍便会抓住其大腿一边施力下压一边往前拖行。
此外,为添羞辱之意,还会让几个阉人在一旁观刑唾骂,甚至会令该宫妃内殿宫人皆在一旁观其受刑。若能在三十尺长的麻绳上完整走上十遍,便能免去死刑。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却更难挨。受刑后活下来的女子将被毁去声音容貌,“病逝”后夺了身份名姓卖去暗窑,成为最下等的娼妓。
历来受刑的女子有数百人,可几乎没有几个活过了这“绳刑”,往往都是下体背后皆血肉模糊死在绳上,而后一袭破布扔去城外乱葬岗受野兽腐禽啃咬,连一副完整的尸骨都无法留下。
即便有活下来的,残生亦过得生不如死,要么被嗜虐的恩客淫虐至死,要么染上花柳病扔去乱葬岗等死,同样落个尸骨不全的下场……
祁渊当初年幼从宫中那本古书上看见这酷刑时,也是心中一寒,接连梦魇了好几日才罢休。
只是这绳刑过于阴私残忍,早在百年前便已废除,又是宫中私刑,极少有人知晓,那本旧书他看过后也立马烧毁了,这里却……
祁渊眨了眨眼,也许是巧合,面前的东西与书上描绘的绳刑相差甚大,况且……
祁渊转过头,正对上慕澜打量他的目光。
见他望过来,慕澜立刻回了个安抚的笑,瞥了一眼他的身下,温声问道:“夫君现下可好些?”
“嗯……好些了。”祁渊回神,显然慕澜也并非想要他死。
他转回头继续打量,绳上方高出头顶寸许处,一根透明光滑的丝线笔直地悬着,线上穿着个极小的金环,环身系有一根编了金线的红绳。
红绳在环上系了个活结,绳身松松绕了几圈,在空中垂下约莫三尺长短,一头还坠着一枚白银环扣。
慕澜走上前去,慢慢绕下红绳,祁渊慢吞吞地跟上。
这金绳绷得笔直,几乎与腰齐高,看上去韧性十足。
祁渊抬手摁了摁面前一个绳结,冰凉凉的,慕澜挑眉望过来,他收回手,若无其事地问道:“殿下,不知此物作何用处?”
“自然是‘收穴’之用,”慕澜指着金绳道,“此绳由蛊绳虫加之‘生花’蛊液特制而成,有收穴养穴之效。”
祁渊眉间轻蹙,眼中闪着狐疑,问道:“恕祁渊愚钝,敢问殿下,这蛊绳……是如何起作用?”
见他主动问起,慕澜来了兴致,娓娓道:“夫君有所不知,这蛊绳上的九结唤作‘莲生’,以此处为首,头个莲生为十三瓣,中有十三根丝蛊化作莲蕊。
“莲生一旦入穴便紧附于穴壁之上,夫君需得时刻收紧身后的小穴,直到将其整个咬下才可向前……”
祁渊闻言睫眸俱颤,错愕地看向她。
慕澜点点头,解释道:“待穴口吞下莲身,莲生开苞,莲纹下的金丝蛊尾勾便会刺入穴壁,花心处的丝蛊亦会生出卷勾……这些细勾刺入时或许感觉不到疼痛,但却会牢牢勾住穴肉,若夫君不将之咬下,则既不可起身,亦无法向前……
“不过夫君也无需担忧,这蛊绳浸过药液,有收穴寒养之效,且每过一结瓣蕊数次弄完的,但是我私设太多有点啰嗦了好在肉也不少,捂脸
暮色四合,沉沉的夜色渐渐弥散向四周,待两人吹灯歇下,窗外已是皎月清照,点星如荧。
祁渊体内含着养穴的金莲,身周不适尚未全然消退,此刻毫无睡意,便借着一丝倾泻的月光,明目张胆打量起身边熟睡的人。
闭上了那双潋滟危险的桃花眼,慕澜的睡颜看上去意外的美好又恬静,眉间锋芒尽敛,那股子霸道独断的气息也不复存在。
祁渊还是第一次细看这副容貌,即便在泾阳见惯各色美人,也不得不承认,慕澜生得是极好的。
一张标准的美人脸,凑近看肌肤依旧光滑细腻不见瑕疵,额头光洁饱满,红唇娇嫩如花瓣,细翘的长睫,挺拔的鼻梁,眼尾微挑晕着些薄红,勾勒出一丝清濯的妩媚,这般躺在身边,仿若山林间不谙世事的狐狸精化作了人形。
若非性子实在恶劣,对着这副容貌要想频频生出怒火,也属实不易。
难得她今夜没再折腾自己,祁渊心下一叹,与之成亲不过数日,便觉身心俱疲,比和那群人勾心斗角都累上数百倍。
最棘手的是他曾承诺学医必不沾蛊,而俪国偏偏盛行蛊术,还专门研制了针对男子的淫蛊。
可若是任由下去,他恐怕……会忍不住想法子先把慕澜毒死。
祁渊深深呼吸,闭眼压下心头杂念,将突然冒头的危险想法按了回去。
良久,待祁渊的呼吸绵长下来,慕澜睁开眼,有些遗憾地看着他的唇。
方才盯了那么久,还以为他要亲自己呢,不过刚刚那一丝杀意……
……嗯,是错觉。
慕澜显然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她默默回忆了这几日来祁渊的反应,不论是真是假,有些事情还是得找个机会戳破说开了才好……
不过,倒也不着急。
……
“……青坊那边这几日又陆陆续续送了东西去七殿下府上,想是七殿下打算亲自调教这位祁正君……福公公和德公公那边因七殿下求了陛下口谕,也不得再对祁正君施以管教……”
凤仪宫内,苏彦懒懒靠在座椅上听着下人回话。
“七殿下如此重视这个从姜国来的正君……”下头的人忽然话头一拐,奸细阴柔的嗓音蓦地放低了,“主子,要不要……咱们做点什么?”
苏彦吹了吹修剪好的指甲,斜睨了一眼过去,“哦?你想做什么?”
“这……主子吩咐什么奴婢们便做什么……”
苏彦闻言,有些好笑地哼了一声:“尽会些虚溜拍马的废话,本宫要你们何用?”
“主子息怒……”下头的人见苏彦不似真怒,便又舔着脸大胆子地问了一句:“那主子,要不要召正君来宫里……”
“召到宫中?你是想那慕澜掀了我的凤仪宫不成?”苏彦凤眸微抬,阴阳怪气地刺了一句,旋即想到什么,意味深长地笑道,“咱们这位七殿下,近年来脾气见长,行事越发暴躁了……”
下头的人不小心瞥见这诡异的笑容,立刻低下头去,不敢再看。
“对了,今夜陛下去了何处?”苏彦收敛了笑容,柔和的嗓音仿佛透着股异样的阴森凉意,“长宁宫?还是——永清宫?”
“回主子,是、是永清宫。”
“永清宫?”苏彦眼中阴厉一闪而过,“看来梅侍君又捣鼓了什么讨嘴的小玩意儿勾起了陛下的口腹之欲……既如此,常侍君呢?”
“同往常一般,酉时踩着点去永清宫同陛下和梅侍君一道用了晚膳,戌时末……”下头的人瞥了瞥他的神色,硬着头皮道,“想必是用了宵夜才回的永宁宫,亥时便熄灯歇下了,至于永清宫……”
“永清宫如何?”淡淡的威压传来,下人立刻双膝着地,声音战战兢兢道:“永清宫尚未熄灯,似乎、似乎……”
苏彦眯了眯眼,阴恻恻地看着他:“……似乎?”
“似乎有欢好的声音……”
嘭!
“君后息怒……”
几个下人立刻哗啦啦跪了一地,汇报的人更是被身边碎裂的茶杯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噤了声,不停磕头求饶。
苏彦深呼吸几口压下怒气,拂袖让人退下。
“不过是管教了一个姜国来和亲的正君,慕澜在意便罢了,连陛下都……竟还在十五之日去了永清宫……”
按理初一和十五陛下本该宿在他的凤仪宫中,现下却去了永清宫……后宫中无人不知他与常梅二君最是不和,陛下此举分明是在打他的脸!
打他的脸也就罢了,竟还……那两人以后请礼时无视自己岂不是都要更有底气了!
想到此处,苏彦心下越发愤恨,眼底划过一丝阴狠。
思索片刻后,他叫来人,吩咐了几句下去。
……
永清宫。
“嗯……舒服……再用些力……下面些……往里……嘶……就这个力度……嗯……很好……继续……”
“陛下……我不行了……太累了……可、可不可以停下……夜也深了……陛下明日还有早朝……”
宫殿内烛火摇曳,惹人遐想的对话隐隐约约传了出来,飘荡在暧昧的夜色中。
守在门外的宫人眼观鼻鼻观心,眼中却大都喜色尽显,这可是陛下头一次宠幸侍君,明日侍君若是得运升了贵人,他们这群做奴才的也终于能跟着升升份儿了……
门外的人还在想入非非,宫内却已然生了变故。
“嗯……怎么就停了?”慕珂惊讶地抬了一抬眼,就见梅侍君揉着手腕敲着小臂,见她瞧过来,故作惊讶地瞪大眼,反应极快地倒打一耙:“方才我问陛下可否停下,陛下‘嗯’了一声,我以为陛下应下了呀!”
慕珂侧过身,目光沉沉盯了他几秒,见他张嘴似忍不住要出声,不甚在意地笑开:“梅侍君的胆子是越发大了,连朕也敢唬弄了。”
“陛下……”
“梅卿不必多言,这一晚上又是下厨又是按摩,的确是辛苦你了,来,褪了衣裳,过来床上趴着。”
慕珂拍了拍身边,虽是笑着,却带着淡淡的威严,让人莫名不敢逼视。
梅侍君心里一跳,连忙摆手道:“怎敢劳累陛下……”
“无碍。”慕珂沉了语气,“让你过来便赶紧过来,怎么,还要朕来帮你不成?”
梅侍君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却丝毫不敢违抗:“臣侍……遵命。”
他磨磨蹭蹭脱了上衣,待脱亵裤时慕珂已有些不耐烦,一把按住他:“可以了,躺下吧。”
“啊——!!”梅侍君被慕珂一捏,整个肩胛骨都仿佛碎了,痛得他连连惨叫,“陛下……陛下轻、轻些……啊!”
见没了动静偷偷趴在外面听墙角的宫人吓得身子一抖,一颗心提起又放下,听见里面的痛叫求饶,连忙若无其事地站直了身子。
“……梅卿放心,朕没忘记和你的约定,只不过需要梅卿帮忙演个戏罢了……”慕珂手上收敛了几分力道,俯身凑到他耳边低声道。
梅侍君心念电转,出口的痛叫立刻化作娇媚的呻吟,他白皙的裸背被手掌打得啪啪作响,眼角含泪断断续续道:“陛下……啊!慢些……太快了……呜呜……陛下~”
……痛是痛,但好歹他也是第一个能让陛下给捏肩捶背的侍君不是?
梅侍君眼含热泪,咬着牙压下爬走的冲动,嘴里嗯嗯啊啊地吱哇乱叫,苦中作乐地在脑子里作起了打油诗——
熬过这一遭呀~往后步步高~~忍得一时痛呀~从此不用怂~~……
“噗嗤。”
这一声突兀的笑吓得他脑瓜子立刻停转,梅亦清僵着一张俊脸,遭了,刚刚他是不是一顺嘴给哼出来了!
“……有这么痛?”忍着笑意的嗓音响起,慕珂乐得眉梢一挑,手上力道轻了不少,身下的人立刻机灵地换上舒服的哼唧声:“啊……好舒服!嗯哼……”
“……”这小子竟没有看上去那么傻乎乎的……慕珂嗤笑一声,见他上道,便也没有故意加重力道了。
做作又甜腻的叫声断断续续响到了破晓,清糯的嗓音叫到后面都泛起了些哑,有宫人隐约听见些撒娇般的埋怨:“好了没有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停啊啊啊啊!陛下,我要累死了呜呜呜……”
“…别叫了,不是嗓子痛么……”威严的女声无奈地响起,似诱哄又似敷衍,“乖,马上就好了……”
靖绥王府。
“你们两个留下伺候,其他人都退下吧。”祁渊放下茶盏,对着近身服侍的两人道。
一个嬷嬷样的人立刻上前,嘴上恭敬道:“正君有何吩咐,奴婢们都可效劳……”
祁渊温和地笑了笑:“我与他们聊聊故国之事,你们也能效劳?”
“这……”
见对方为难的样子,他直了直身子,好奇地发问:“难不成……殿下有命你们时时刻刻一步不离地守着我?”
“正君切莫误会,殿下从未下过此令。”说话的人立刻低下头,拱手应声,语气却不见丝毫惶恐,“殿下只是让奴婢等人务必好好伺候正君,不得有丝毫怠慢……”
“那便好。”祁渊微笑着打断她,耐心解释道,“我只是与故国人闲聊几句,不想有外人打扰,有他二人在,我身边不缺人伺候,你们大可放心。”
面前的嬷嬷依旧犹疑着一副不愿离开的样子,四下的仆人也没有动作。祁渊靠了回去,微微眯了眼看着他们,清朗的声音缓缓问道:“还是说,你们是受其他人所托要来监视我?殿下……也默许了?”
屋内立刻跪了一片,齐刷刷道:“奴婢们不敢,正君息怒……”
那被点了留下的两人见势态不对,也不好继续站着,一道跪了下去,低着头不言语。
祁渊目光扫过地上一众奴婢,只见个个低头伏身,口中求饶声不断。那嬷嬷触及他的视线,更是如芒在背,额角不觉渗出些细密的汗珠,心中已有些后悔方才的鲁莽行为。
他一直沉默着,众人猜不透他的心思,不禁屏息噤声,屋内一时间噤若寒蝉。
众人正战战兢兢,祁渊却不合时宜地想起来什么,他有些出神地看着前方。正处于其目光落点处的嬷嬷头上的汗珠“啪”地悄悄砸在地板上,她想到殿下先前再三的吩咐,再对比现在的情形,心中也不由打起了鼓,她张了嘴,准备请罪:“正君……”
祁渊回过神来,面对眼前一片鸦雀无声的场景,语气无奈,又似妥协:“好了,都起来吧,我确实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你们不相信我,我能理解。若你们不嫌麻烦,可以守在门外,将我与这二人的每一句话都写在纸上,承给殿下一一过目……”
“正君言重了。”那嬷嬷立刻道,她擦了擦脸上的汗,“奴婢们这就退下,绝不会打扰正君与二位故人叙旧。”
其他人一一退下,明媚的日光随着合拢的房门而隔绝。祁渊这才正眼看向那两人,温声笑道:“二位,别来无恙啊。”
“正君说笑了,小的们只是奴才,当不起您的问候……”左边的人抬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不知正君要小的们留下,是想要问些什么?”
祁渊似思索了一瞬,问道:“我这几日都在府内未曾出去过,你们可知随我一同而来的那些人如何了?”
“回正君,除了留下伺候的仆从和随侍外,姜国的送亲队伍前几日受大俪女帝接待,现下正宿在城内驿馆,过几日便要出发回往姜国了……”
“哦?何日启程?”
“五日后出发。”
“怎么这么急?”祁渊微挑起眉,“原定不是一月后动身么?”
“回正君,听闻是有多名士兵水土不服发起了高烧,俪皇体谅,便准了他们提前回国的请求……”
“这样啊……”祁渊沉吟片刻便揭过了此事,左一搭右一搭问了好几个无关痛痒的问题,两个人一一答来,对话规矩又随意。
夏末午后的蝉鸣稀稀疏疏地响着,外面的人从起初的聚精会神到后来的无聊失望,被毫无意义的琐碎问答听得只想打瞌睡。
半个时辰过去,守在外面的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就算再待到日落也必定听不到什么重要信息,只能打着哈欠失落离开。待脚步声消失,祁渊眼神一动,问道:“怎么……是你们两个过来?”
底下一人忽地抬头,祁渊笑了笑,指了指门外:“人已经走远了吧。”
“……是走远了。”那人不认同地皱起眉,“你现在这样…还是要谨慎点,万一……”
“没有万一。”
祁渊不管对方突然难看起来的脸色,先给自己倒了杯泡好的新茶,茶香入喉,他舒服地眯起眼,茶杯轻轻磕在盏内,响声清脆,“你们已经被发现了。”
“什么?”那人脸上露出不信,他盯着祁渊皱起眉,突然狐疑道,“等等,你昨天才见到我们,今天我们就被发现了?该不会……”
“谁说你们是今天才露出的马脚?”祁渊有些好笑地看着他,那目中的神色似乎在看一个傻子,“你们当慕澜…也是蠢的么?”
“你说谁蠢?!”那人立刻炸了,还是旁边的人及时按住,他才愤愤忍了下来,不过显然仍旧不服气,他怒目瞪着祁渊,语带诘问道,“你倒是说说,我们是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祁渊也懒得和他们兜圈子,直言道:“你们何时进的内院,就是何时露的马脚。”
“怎么可能?”那人眉头微拧,“你们洞房那夜我们守在门外什么都没做,还刻意收敛了身上的气息……”
他看见祁渊冷下来的眼神,立刻反应过来,心虚一闪而过,怒道:“你诈我?”
祁渊“呵”了一声,瞥了眼一直沉默的另外一人,对方接收到这个眼神,转头对着身边人开口:“殿下……”
“叫我姜渺!”
那另一人低下头,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我们应该……的确被发现了,慕澜的内力不在我们之下,所以……”
“那又怎么样?”姜渺不耐烦地打断他,直视着祁渊,不满又轻蔑地道,“我们又没动用过内力,你在见到我们之前不也什么都没发现……”
“说你蠢还不承认……你们气息是收敛得好,可瞒过了没有内力的我你很得意?”祁渊冷冷地笑道,“有哪个普通下人会是你们这样?慕澜只要不蠢,你们这么无声无息地往眼前一杵,她能不知道你们身份有异?”
姜渺张了张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没想到自己的谨慎反倒让他们暴露了。
“别说她了,是个人都知道你们有鬼。”祁渊收了笑容,语气淡淡,讽刺的意味却更浓了,“哦对,人家把你们弄眼皮底下了,你们还挺得意,让你们听墙角,你们…也真是听话得很。”
姜国送他来和亲,慕澜洞房那夜……让同为姜国人的他们在外面听着,羞辱的仅仅是一个他吗?
姜渺两人听出了他的意思,脸上顿时如火烧般,可姜渺本就最是受不了他眼中的讽意,没忍住反刺道:“我们是暴露了,你难道就安全了?就算那慕澜一时片刻被你迷住了,你日日被个女人压在身下就开心了?还有昨天…你知道这样算什么?白日宣淫?还是……”
祁渊冷冷看着他,眼中似有无数冰霜凝结,姜渺一惊,衣袖被人拉了一下,他反应过来,不仅不闭嘴,反而更加口不择言:“怎么?我说的难道不对?他现在这样,和那些个男宠男娼有什么不一样?什么狗屁正君?只不过换了个好听点的称呼罢了!”
姜渺恼怒之下,将这几日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吐了出来,话刚出口他就有些后悔了,这时候和祁渊撕破脸显然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只是话已经出口,泼出去的水没有再收回来的道理,更何况他说的本来就是事实,姜渺下颌紧绷,梗着脖子不服输地瞪着祁渊。
祁渊眼眸幽深地看着他,竟没有发作,反而勾了勾唇,眼中没有丝毫情绪,等他把话都说完后,才点了点头:“你说的对。”
姜渺捏紧拳头忍住了后退的冲动,惊疑不定地看着他,刚刚那一瞬间……应该是错觉。
当初对方的药是他们亲手灌下,现在的祁渊身上内力全无,气息紊弱,的的确确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没错……姜渺提起的心放下来一半,不自觉松了口气,他喉结上下滚动一下:“你知道就好,现在只有我们两个能护住你,前提是你要听话。”
祁渊不以为然,看着他们笑了笑,笑容温和却莫名让两人有些发毛:“这话就不对了,我也可以……拿你们去和慕澜投诚。”
“你……”姜渺本想骂,突然想到什么,竟然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得意地看着祁渊,“你可以去,只要你不怕体内的毒发,到时肠穿肚烂痛不欲生的……”
“毒?”祁渊脸上有些好笑,方才的微妙气氛在这一笑下化解了不少,“你是说你们偷偷混在化功散里的那个?”
“你…你知道?”姜渺脸色沉了下来,又立刻装作不在意,嗤声道,“发现了又如何,没有解药……”
旁边默默听着两人对话的姜玄忍不住出声提醒道:“殿下,他可是莫襄的关门弟子,毒可能早就已经……”
“都说了不要叫我殿下!”姜渺皱紧了眉头,眼神不善地盯着祁渊,语气十分不爽,“你已经把毒解了?那可是药阁最新制的。”
“谁规定了你们新制的我就不能解?药阁里都是些我玩剩下的东西你不知道?不过……”祁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眼中幽暗明灭不定,“你们若是和慕澜一样给我下个什么乱七八糟的蛊,说不定我的确一时拿它无法,下毒……你们这是走投无路狗急跳墙了不成?我是功夫废了,又不是脑子废了。”
“你骂谁是狗!”姜渺暴怒,立刻反唇相讥,“解了毒又如何?你拿着对方已经知道的消息投哪门子的诚?何况你难道还真能心甘情愿屈居慕澜身下,做她的裙下之臣?”
“有什么不可以。”祁渊凉凉地笑了笑,“她给我下了蛊,我也已经是她的正君。投靠了慕澜,我可以让她把你们都杀了,或者废了你们扔去青坊做奴隶……嗯…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啧,虽然没什么存在感,但你好歹也是个皇子,不知道慕澜有没有兴趣多个皇子奴隶?”
一旁的姜玄按住怒不可遏的姜渺,还算冷静地看着祁渊:“你不是这么不清醒的人……”
“我一直都很清醒,不清醒的是你们。”祁渊笑了,笑容转瞬即逝,他淡淡提醒道,“照你们对我做过的那些事,我不反过来对付你们就不错了,你们究竟哪儿来的底气拿捏我?”
这下姜玄也不吭声了,重新找回理智的姜渺咬着牙憋了许久,憋出一句:“难道你真打算叛国?别忘了你的身份,你可是……”
“谁知道呢……”祁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他看着姜渺脸上的不信,语气冷了下来,嘴角绽开一抹冷漠的笑容,缓缓道,“我只是姜国送来和亲的,丞相府可有可无的长子罢了,不是吗?”
姜渺压着怒意深呼吸,心里还是不信他会投靠慕澜,但也知道不能再挑衅他了,祁渊的态度很明显,这是要他们认清自己的身份。
姜渺眼中多种情绪飞快划过,过了许久,脸上多余的情绪一一消失,仿佛方才那个易怒暴躁的人不是他一般,他黑眸沉沉,恭敬地弯下身:“暗部姜渺,愿凭公子吩咐。”
姜玄同样躬身表态,亦步亦趋的言行举止,仿佛姜渺才是他真正的主子。
外面消失许久的脚步声重新响起,对面的两人依旧弯着腰没有起身。
祁渊不管他们真心还是假意,微笑着让他们起身:“既然如此,我的确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做。”
——总不能一直惯着他们,令人糟心的有一个慕澜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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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亲队伍:俪国水风土实在恐怖,怕了怕了,先撤先撤!
姜渺:证明自己的时刻了!
祁渊:你就是个弟弟。
青坊,俪都濯水城中最大的调教坊,也是俪国唯一一个皇室直属经营的娼倌院。
青坊的调教处可分为驯堂与诫堂,其中驯堂主调教,诫堂主罚诫,接待的客人上至皇亲国戚,下至富甲商贾,只要银钱付够,来者不拒。其中又属内厢的客人身份更为贵重,通常都是些注重隐私和清静的皇室中人和达官贵族。
青坊的娼倌之中也划分了等级,主要分奴倌、伎倌、性倌和肉奴等。
奴倌和伎倌一个可做使役活,一个有技艺傍身,比起只有一身皮肉供客人狎玩的性倌以及身份最为低贱的肉奴,算是青坊里过得不错的那类。
便是那些既是伎倌又是性倌的,也比毫无尊严充当性便器的肉奴来说好得多。
青坊的肉奴又称“人畜”,多是犯下淫罪的男子以及性子过刚严重触怒了主人的奴隶,其中不为人知的,还有相当一部分是别国的探子或奸细。
无论多硬的骨头,往青坊一放,都得软了,肉奴当上一个月,该说不该说的倒豆子一样往外吐,只求能得一个痛快,更有许多到最后完全忘却“人”的身份,真正沦为只知肉欲的性器。
肉奴之于青坊,就像随处可见的器物,甚至许多就是人体的“桌椅板凳”,大厅、廊沿、柱旁……肉奴们甚至不需要顾客付钱,只要进了青坊的大门,谁都能亵玩一二,连青坊许多娼倌的一身“本事”都是用肉奴所练,各种奇淫巧物也是在肉奴身上实验得来。
慕澜虽不常来此处寻欢,却也能称得上是一位熟客,她掌管的刑司常常要用上一些青坊的手段,现在娶了正君,更是银钱如流水般涌入坊内。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也因此,即便是众所周知不得帝心的七皇女,依旧被青坊奉为上宾。
“哎呦喂,殿下您怎么还亲自过来了?”一个穿着花袍的男人谄媚地朝她走来。
慕澜瞥了他一眼:“路过,随便看看。”
她步子不停,径直往里走去。
花袍男人眼睛一闪,竟然不再跟上前,反而弯腰道:“那奴便不打扰殿下了,殿下请随意。”
穿过脂粉味与麝香味浓重的外厅,一路上淫秽之景渐少,随时随地亵玩肉奴的客人也逐渐减少。
慕澜被那些刺耳难听的糜音吵得头疼,快步穿过一处回廊,进到里堂后声音消失,拧紧的眉头才微微松了下来。
一位容色昳丽的女子似乎早已等候在此,见到慕澜便立刻迎上前来,客套笑道:“七殿下光临鄙坊,怎么不让人提前通知一声,小人也好叫人准备准备……”
“不必麻烦,我来是为正事。”慕澜瞥她一眼,“上个月送来的那批人如何了?”
女子笑容灿烂道:“回殿下,这些人做了一月肉奴,都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想必很快便会……”
慕澜不耐烦那些虚词,直接打断她:“很快是多久?”
女子丝毫不觉,笑容愈盛:“殿下若无忙事,不如再等上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这群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刻钟……你先直接带人过来。”
“那些人还有个表演没有结束,若殿下有兴致……”
慕澜闻言,兴致缺缺地转了步子:“那算了,等结束了把人送回去,刑司那边自会审问。”
“是。”女子见慕澜并未立刻离开,反而轻皱着眉头似在思考,眼底划过一抹异色,出声体贴地询问道,“殿下可是还有其他需要交待的事?”
“你们送到我府上的东西……”
她话只说了一半,女子便已领悟她的意思,主动询问道:“可是那些东西出了什么问题?”
慕澜满意地瞥她一眼,点点头,沉吟道:“你们那蛊绳是加急送来的,是不是……未曾找人试过?”
“殿下明鉴,青坊给客人们使用的东西都是一再试验过的,有何效用和危害皆会悉数提前告知,殿下您是鄙坊的贵客,鄙坊就更不敢怠慢了……”女子看了她一眼,斟酌道,“那蛊绳虽说殿下急要,试验次数不如往次多,却也足够保证其质量……”
女子又想了想,还是小心地问道,“可否请殿下告知具体发生了何等情况?我也好为殿下略为分析一二……”
慕澜轻咳一声,难得有些气弱,吞吞吐吐道:“那绳……我用时松了松便……咳,若绳勒入下体,是否会极易受伤?”
其实她本没什么羞耻心,奈何她娶了个要面子的正君,连带着她也有话不好直说了。还好祁渊不在,不然估计要想杀人灭口了……
“殿下是在……”女子自然察觉到对方遮掩之意,故意掠过了走绳的主角,“呃……走绳途中松了绳?”这倒不是不可以,不过这一般是施罚的手段……
“……对。”慕澜眼神瞟了瞟,“我是看他走得太辛苦了,想让他歇息片刻,谁知道……”
……谁知道松了上面勒下面,他那时的痛苦毫不作伪,实打实的惨叫声让她都觉得幻肢一疼,他那时扑面而来的杀气几乎要化作实质,就像伪装了许久的绵羊忽然露出利爪……
不挠人,倒叫人怪可怜的。
咳,那副几乎疼出泪来还要硬自忍耐的模样,也别有一番楚楚可怜的风情,叫她爱得不得了。要不是怕他伤到,本是要叫他再走上几轮的……
“……殿下?殿下?”
女子叫了好几声,她才恍恍惚惚聚了焦,将神游天外的思绪收了回来:“无事,你继续说。”
女子有些无语,看样子方才解释了一堆都是白费口舌。不过也早就习惯了。
她见慕澜心思早已不在此处,又无怪罪之意,便当机立断结束了话题:“……此外,我们送去的物品之中亦附一纸操作清单,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皆列于清单之中,以便殿下随时翻阅。”
“……行,我知道了。”
对方丝毫不心虚,可见东西是没问题的,那就是她自个儿的操作有误。
慕澜沉默了,女子也低着头等她继续问话,两人突然陷入一阵尴尬的沉默。
不等女子再次出声询问,慕澜提步向门外走去,女子道了一句“恭送殿下”,知道慕澜素来不喜有人跟着,也就转身忙自个儿的事去了。
“漓儿当初九死一生,回俪后也一直郁郁不欢,终日闷在府里调养身体,近日邺国又上贡了一株雪参,朕已经派人取了出来,你这几日一并带去,顺便替朕探望一二……”
“陛下若是真有心探望,又何须儿臣代劳?”慕澜出声讽刺,而后收敛语气淡淡推辞道,“儿臣在刑司也还有许多公事,陛下若实在抽不出时间,让杨公公去一趟也未免不可。”
慕珂习惯了她这般呛声,也不恼,一边低头批改手上的奏折一边道:“你们姐妹二人此次回俪后也生疏了许多,她若是又闹了什么性子,你这个做姐姐的多担待些,漓儿小孩子脾性,面上别扭,心里却是记挂着你这个姐姐的,你勿为此着意,平白伤了姐妹和气。”
“陛下误会了,儿臣与皇妹之间从来都是如此,谈不上生疏,倒是陛下,可不能再少了一个孝顺的女儿承欢膝下。”慕澜也懒得管俪皇偏到旮旯的话,直接拱手就要告退了,“陛下若无其他事情,儿臣便告退了。”
“你们姜国之行究竟发生了何事朕也不愿过多追究……”
慕澜住了步子,抬头盯着面前的人:“陛下这话,是认定儿臣有错了?”
慕珂脾气本来也不怎么好,被一而再再而三地顶撞,脸色也沉了下来:“朕不过让你前去探望探望你妹妹,你非得和朕闹脾气吗?当初姜国是你夸下海口要去的,漓儿的安危也是交于你手中,可她回来的时候几乎去了半条命,你敢说这其中你没有丝毫过错?”
慕澜冷冷地看了她一会儿,良久道:“臣领旨便是了,东西我会带过去,儿臣告退。”
“另外,”她走了几步又停住,淡淡开口道,“我去姜国是为自己、为大俪谋求出路,连自身安危都置之事外,更遑论夸口保证谁的安危。若陛下认为儿臣有过错,降罚便是,臣自会领着。”
说完不等慕珂发怒,便径直出了宫殿。
宫门外等候的奴婢见人出来,立刻上前:“殿下,陛下赐的东西都放在您的马车……”
“知道了。”慕澜驻足,转头警告道,“没有下次。”
“喏!”等人走远了,弓着身子的人才抹着额头上的冷汗起身,心里只觉冤枉。
谁不知道七殿下最烦的就是有人自作主张动了她的东西,可陛下有命,他们只能照办,若等殿下来了再做安排,谁知道最后会不会被七殿下“无意”忘在身后了……
这可真真是皇室打架,奴婢们遭殃啊!
好不容易完成任务,宫人心中不由感慨两句,像是卸下了一副千斤重担,回宫的脚步都比来时轻快了许多。
相反,刚上马车的人一眼看见面前的一堆补品,便又忆起前不久糟糕的经历,神经中潜藏压抑的躁郁频频翻涌,叫她眼里又阴沉上不少,整个人的气压低了下去。
慕澜闭眸调息了片刻,太阳穴仍旧止不住突突地跳动,在那股躁戾之气彻底爆发之前,她睁开眼,冷厉叽嘲的光芒一闪而过。
片刻过后,马车角落的暗紫色熏香燃起,淡淡的烟熏香味袅袅飘入鼻端,将躁动不堪的神经慢慢抚平。
几刻钟后,马车在府门前稳稳停下。
“殿下……”等了几息后,车夫的声音小心翼翼地响起。
慕澜睁开眼睛,掀帘下车,进府前突然停下脚步,“哦,对了……”
凌厉的桃花眼似笑非笑扫过车夫:“你做得很不错。”
刚因慕澜不曾责罚而松下半口气的人再次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冷汗冒了满头,双膝“砰”地跪地:“殿下恕罪,奴……”
“好了,本殿下何时说过要降罪于你?”慕澜一挑佚丽眉梢,似乎心情极好,一双桃花眼风情流转,波光粼粼,挥了挥手吊儿郎当道,“自去找账房领赏吧,就说今个儿本殿下高兴……”
车夫战战兢兢跪在地上,嘴里的“不敢”还未出口,人已经消失在眼前:“……”
“你运气可真好啊!”听完车夫的来意,管家都忍不住拿羡慕的眼神瞥他,谁不知殿下喜怒无常,喜时极少,这人却正好撞上了!
车夫满心忐忑地领了赏,总觉得慕澜是话里有话,七上八下地等了半天,大袋银钱到手的那刻,懵得两眼直发愣,硬是等得账房都轰他去干活了,才迈开步子游魂似的离开。
另一边的祁渊也觉出慕澜的不对劲了。
“夫君~今日可休息得好些了?吃得好么?”慕澜将人一勾,“吧唧”一口印了上去,桃花眼风情无限,痞里痞气地问道,“在家有没有想我?”
祁渊眼皮一跳,缓缓地道:“殿下今天……是遇见什么高兴的事了吗?”
“啧!”她斜他一眼,又偷了一口香,理直气壮道,“没有就不能关心你了吗?不许岔开话题,你到底想了没想?嗯?”
“回殿下……”
“我要听实话!”
“自然是想的……”祁渊右眼皮跳个不停,他忍住去抚的冲动,接着被她打断的话语,“我在府里吃好睡好,闲来无事干,一整天都在想着殿下。”想她是不是脑子真的有点病。
“哈哈哈哈哈哈……”慕澜噗嗤一声,埋在他肩膀上哈哈大笑起来。
祁渊确定了,这位是脑袋真的有点毛病。
他无奈地低头,正要说什么,忽然闻见她身上一股淡淡的异香味,眼里不禁飞快闪过一丝异色。
这是……紫恹香?
紫恹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熏香,既是药,也是毒。然其原料稀少,且制作方法繁复,药效亦非不可替代,几乎无人会以其入药,又因香味独特,味虽淡却不得去,制毒也难以隐匿。不知慕澜是哪一种?
祁渊似不经意握住她的手,探过脉后,眼皮顿时跳得更厉害了,这人不要命了?
身上的人还在闷闷地笑,连带他的眼波都似乎一同颤了起来,祁渊眼神微妙地望了她一会儿,无奈地跟着笑了起来:“……有这么好笑?”
慕澜好不容易止住笑,闻言又噗嗤一声,尾调拉长了道:“谁让我看见夫君就高兴呢?”
祁渊:“……”罢了,不跟个吸了药的疯子一般计较。
“殿下要我一同前去?”祁渊有些诧异。
“这是自然,”慕澜瞥了他一眼,像是不理解他的惊讶,“夫君本就与我一体,去探望皇妹一事当然是我们夫妻二人同去,除非……”
她故意拖长了调子,祁渊抬眼,静静地等着她的下文。
慕澜似真似假地反问道:“除非夫君与我八皇妹有什么过节?”
“殿下说笑了。”祁渊淡定地转移了话题,“敢问殿下,我们何时出发?”
慕澜便笑了,她无骨似的懒懒靠在他身上,随意道:“想何时便何时,夫君若想去,现在便可出发。”
“我第一次拜访,不用提前备些东西过去么?”祁渊虚虚扶着她,问道。
“啧……”慕澜语气淡淡,“陛下那儿什么东西都备齐了,哪儿还用得着你来操心?不过夫君这身衣服倒是该换换了。”
除了大婚那晚,他这几日身上穿的都是居家的衣裳,宽松,好剥,极大地方便了慕澜不分场合地动手动脚。
“那……殿下喜欢什么颜色?”他低声询问。
“随你。”慕澜不假思索,新婚之夜的美貌夫君和浑身缠着红线的摇曳身影在脑子里一闪而过,“……你穿红的最好看。”
祁渊扫了眼她身上的绯袍,“那就……”
“不,等等。”慕澜突然打断他,祁渊目露疑惑看着她。
慕澜一脸严肃正经:“还是别穿红的了。”红的就只给她看。
说着又欲盖弥彰地补充,语气莫名有些荡漾:“夫君貌美如花、那个,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咳,自然……穿什么颜色都好看。”
什么东西?
祁渊眉梢一跳,总觉得她刚刚在想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车厢内。
“果然,夫君无论穿什么都这么招眼……”慕澜苦恼地叹息一声,歪头盯着面前端正坐着的男人,越看越想动手动脚了。
祁渊右眼皮一跳,平静的目光中忍不住泄露出一丝异样,也想狠狠地叹息一声了,这人真的是……她能有一刻不在想那事吗?
很可惜。就算有,那也会不是现下。
慕澜一直以为自己这些日子没太能控制得住,主要还是因为祁渊老穿得就像时刻在勾引人,未曾想穿严实了就……更有味道了。
再配上那清冷的眉眼,啧啧,极似当初在姜国那清贵样,让人看着就想去征服、去破坏,撕开他的衣领,扒下他的伪装,让他一贯冷淡的眼里露出些不一样的神情来,那场景想想都觉得十分有趣呢……
一阵浓烈的不详预感袭来,祁渊眼皮狠狠跳了一跳,几乎是立刻开了口:“殿下,如今是在外面……”白日宣淫也就罢了,她不会还有让人听赏的乐趣吧?
慕澜邪气的桃花眼一弯,毫不客气地催动体内母蛊,祁渊话语顿滞,几乎立时麻了身子,挺直的脊背也似垮了一瞬。
恰好马车车轮轧过一道低坎,车身一抖,他的后背轻轻撞在车壁上,慕澜亦放任自己向前,一手撑在他头边,倾身在他耳边轻笑:“夫君放心,我有分寸。”
酥麻的气息吹拂在耳后,祁渊微微倾过脸,便见着一截皓腕横在眼前,不由又转了回去,敛眉垂眸轻声低求:“殿下,回去了如何都行……”
慕澜不依不饶,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燥腾之气,她压下燥气吊而郎当地抬起他的下巴:“回去?这才出门,回府还不知要到何时呢?夫君别害怕,我只是手痒,不会太过分的……”
不过分的慕澜又催了一次蛊,祁渊脸色微变,身下不容忽视的麻痒如涨潮的海水一波波地冲刷入体内,他浑身发软,终于说不出话来,只能靠着车壁浅浅调整呼吸。
不待他再开口,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便挑开衣领摸了进来。
祁渊深吸一口气,伸手轻握住那截手腕,最后一次尝试道:“殿下,总不能叫我过时没了气力,连马车都下不了……何况这点路程,连一盏茶的功夫都不到……”
两边府上不过隔了几条街,只怕到了门前慕澜手痒的这把兴还未尽完。
“这夫君便不用担心了,先绕点路走上几圈便是。”
慕澜并未提声,外面的车夫便似听见了命令,车速明显慢了不少,正逢遇见岔道,原欲直走的马车一拐,歪入了另一条道。
“瞧,这不就解决了?”慕澜挑眉,笑容昳丽,指尖轻刮着那点嫩红肉粒,“夫君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么?”
“殿下恕罪,祁渊并无不满……”他慢慢松开手,敛了眸妥协道,“还望殿下怜惜。”
“那是自然,夫君这么听话,我如何舍得不怜惜?”她笑容越发灿烂,语气温柔似轻声叹息。
祁渊罕见地没什么愤懑的情绪,他微微捻了捻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一点脉象紊乱的浅浅跳动,叫他有些分不清心中这点微妙究竟是懒得计较还是幸灾乐祸了。
“嗯……”闷哼声响起,慕澜那厮……竟又催动了蛊虫!
祁渊后穴似有旺火灼烧,热意直冲双颊,蒸出一片滟滟的红霞。
“夫君……”这人性格恶劣得很,笑得轻佻又得意,在他耳边吐气如兰,“夫君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这明显蕴味深长的话语听得祁渊无比糟心,这厮自己上手就罢了,还要他求着她来不成?未免太蹭鼻子上脸了罢?
“如何敢劳烦殿下……”他压抑地微微喘息着,声音也有些不稳。
慕澜似疑惑般,尾音微微上挑:“夫君见外了,你我夫妻之间,谈何劳烦?”
这是……非得逼他开口?
祁渊凝目望着她,喘息声渐促,却始终未发一言。
慕澜回望过去,两人似较劲起来,谁也不肯先低头妥协。
马车内寂无人言,车轱辘声平稳缓慢,只一人呼吸声愈发沉促。
这场对视终究要有人败下阵来,慕澜等不及了,只能微微叹息一声:“罢了,不逼你就是……”
“谢殿下体谅。”祁渊垂眸,那双几欲逼出水汽的眸子瞬间恢复了淡漠的神色。
“真谢的话,便莫要再拒绝我了……”
她倾身逼了过来,红唇覆了上去。撑着壁的手下移,抚上一截光滑温热的颈项。
脆弱柔软之处遭人拿捏,不过微微颤抖一番,便柔顺地放松了身体,做出引颈受戮的姿态。
“唔……”这吻如同一簇新点燃的火,直直窜入脑海,仿佛在与身下那片不断升腾的火焰遥相呼应。
车厢内濡湿声阵阵,耳力好者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比如外面的姜玄。
即便已经知道这位七殿下素来不拘小节,可这光天化日之下,去拜访皇妹的途中……
想到里面那人曾经是何模样,如今又是什么样,一贯冷性的姜玄都忍不住心绪恍惚。
只不过这片刻走神,一个丁点大的小孩便突地从旁猛窜了出来,他眼瞳骤缩:
“吁——”
姜玄急拉缰绳,马蹄高扬,险险停在突然窜入道中央的孩童面前。
马车急停,车厢内一声闷哼,姜玄的请罪声与那孩童父母的道歉声同时响起。
见马车精致奢华,生怕冲撞得罪了什么富贵豪门,那对父母连连朝马车上的人求饶致歉。
“小儿顽劣无状,并非有意冲撞拦车,求大人们恕罪……”
“求大人们莫怪,民妇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慕澜撩开帘子扫了一眼,许是心情还不错,语调微微上扬,并无追责之意:“未伤到人便好,你们回去吧。马车再走慢些也无妨,我们不赶时间……”
后一句是朝着姜玄的吩咐,他这个角度恰好透过流苏隐约瞧见车内一角,与里面衣襟散乱、面色灼红半躺着的那人对视上了一眼。
慕澜的目光也正落在他的头上,姜玄心下一凛,收回眼神,与另一人一同恭敬道了声“喏”。
车帘放了下来,马车缓慢地行驶在安静的小路上。
祁渊眼神转向她:“殿下,方才……”
“夫君不必担心,已经没事了,倒是夫君你,”慕澜伸手一捞,将人捞进怀中拨了拨,“方才可有哪里撞疼了?”
祁渊牵了牵嘴角,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多谢殿下关心,祁渊并无大碍。”倒是那蛊虫更碍事些。
“那便好……”慕澜的手摸到他腰带处轻轻一勾,“我们继续。”
衣襟大开,一片暖玉白瓷般的肌肤跃入眼帘,精致的锁骨线隐入领口,半露不露……
祁渊面色酡红,声音也似醉酒般微哑熏然,低低应了声:“……好。”
慕澜越发满意了,她拾起那根腰带:“抬手。”
祁渊乖乖地伸手,任由她将自己捆了起来。
那衣带在腕子上缠了几圈,不松不紧地缚住双手,在中间打了个漂亮的结。
这仍不算完,慕澜在他眼前晃了晃不知从哪抽出来的丝巾:“夫君再闭个眼……”
行,祁渊又乖乖地闭上眼睛,清凉柔软的触感压下来,他的眼皮微微一颤,终是忍住了没有睁眼。
柔软的丝绸轻柔地覆上眼周,不松不紧绕了一圈,在脑后系了个简单的活结。
“好了。”
他缓缓睁开眼,一个模糊的人影正向后退开,眼前的一切皆笼上一层朦胧的雾色,只能大致辨认出模糊的轮廓与颜色。
流苏轻轻摇曳,帘外射入的光线时明时弱,一会儿落在身上,一会儿打在颊庞,偶尔几缕透过层层薄丝泻入眼底,影影绰绰,明晦不定。
“放轻松……”
受缚的双手被抬压至头顶,他顺着她的力道微微后仰,本就没了束缚的衣襟彻底散了开,雪白的胸膛上两点红梅若隐若现。
慕澜极感兴趣地挑开遮掩,两枚红果兀地暴露在空气之中,她伸手去摘,小果瑟瑟地发着抖,颜色愈发艳丽,不过片刻,果身变得饱满丰润,鲜艳欲滴,犹如两颗熟透的樱桃。
“夫君的乳头可真好看,像红润多汁的浆果,用力一吸便能吸出汁来……”她喃喃地感慨,听声音似乎真想上嘴尝试一番。
祁渊本就红透的脸更加艳上几分,藏在丝巾下的眉眼抽了抽,只恨不能立时将此人药成个哑巴。
“唔……好像也不是不行,青坊催乳的药也不少……”
纵然辨不清对面那人的五官,祁渊还是诡异地看见了她眼里亮起的光束,待听清她呢喃细语的内容,太阳穴也隐隐抽痛了起来。
那让人头疼的声音还在畅想:“嗯,一只穿孔坠铃,一只产乳催汁……夫君觉得如何?”
“……”不如何,很不如何。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慕澜不死心地问:“夫君觉得不好么?”
好你个头,祁渊闭上眼:“殿下……爱如何便如何吧。”
和她多说两句话,他怕是要再减寿十年,就这么几句话功夫,身体里的火仿佛有一半都变了质,窜得脑门青筋直蹦。
“可是夫君好像不喜欢……”她来回刮擦着红肿的豆粒,“夫君不喜的话……”
他口鼻间的气息猝然一滞,一声呻吟溢出喉间。
“嗯……”他不再极力压抑,急促喘息了两声,似挑衅又似无可奈何,“我不喜欢的话……殿下就能算了吗?”
“那自然是……”
祁渊丝巾下的眸子冷冷注视着她,内心毫无波澜。
“要看夫君的本事了……”慕澜笑盈盈地提出条件,“若这一路夫君让我尽了兴,我便答应夫君一个请求,如何?”
她说着便将人推倒在绒毯之上,手下肌肤莹泽如温过的暖玉,上手便忍不住摩挲个不停。
她若尽兴……祁渊闭上眼,算是默许了她的提议。
黑暗极易放大其他的感官,呼吸、心跳、车辙、行人……以及身上的那双手。
素手缓慢游过寸寸白瓷般细腻的肌肤,落指处簇簇细小的电流激起片片酥麻,自皮肤表面钻入血肉筋络,叫人浑身发颤。
祁渊呼吸声微促,那双手顺着流畅的腰线下滑,越过圆润山丘,很快触及那片湿热褶皱。
马车行驶得十分平稳,车辘声不疾不徐响在耳边,偶尔闻得三两路人声,也很快擦肩而过。
“这条小道行人不多,夫君可以出声……”
深深浅浅的抽探如隔靴搔痒,他手指微微蜷缩,只当耳边是只聒噪的蝉,放空心思左耳进右耳出。
“夫君……”慕澜抽出手指,将液体抹在他的乳头,“既然夫君不愿出声,那接下来一路,可都得忍住了别出声……”
慕澜戴上蛊根,将他褪至腿根的亵裤拨至膝弯,掐着他的腰挺身没入。
“嗯……”巨根劈入的酸胀感将折磨了他许久的空虚与瘙痒压下大半,祁渊低低吟了一声,似逃离般挣动了一瞬。
“别动……”慕澜叹息一声,沉浸在柔软裹挟的舒适中不愿动弹。
马车外有细微人声传来,他不由自主地缩了缩,那股带着微颤的吸力叫她小腹一麻,喟叹声又一次响在他耳边,吹得他忍不住侧头,躲痒。
然而更痒的后穴已经忍不住饥渴,不顾主人意愿一收一缩地吮吸起来,他似受不住了,低哑的声音带了些喘:“别,痒……”
“嘶……”慕澜忍不住在他耳边笑道,“夫君这么夹着我,还要我忍着不出声,这不是强人所难么?”
祁渊吸了口气,屏着呼吸慢慢放松,不料马车兀地轧过一道不平,车身微一颠簸,手脚无处着力,他反射性绷紧了身子,下面那张嘴立刻咬紧了体内那物,力道又急又紧,吸得慕澜眼都红了。
“呼……”舒爽直直窜入四肢筋脉,她呼吸一滞,许久才长吐出一口气。
祁渊僵着身子一言不发,似成了一根平躺的木头桩子。
慕澜见状刮了刮小豆粒,与他低声打商量:“夫君可否行个好、松松口,也好叫我动上一动……”
前方已渐渐闻得人声鼎沸,那下颠簸许是正由小路转上嘈杂的闹市街道。祁渊不确定方才自己惊呼出口的那声是否有人注意,只能尽力压下到喉的呻吟与喘息,根本分不出精力来搭理这厮。
慕澜得了爽头又过了嘴瘾,见他忍得辛苦,自觉体贴道:“罢了,你躺着就好,为妻可以自食其力。”
话音将落,裹在他体内的蛊根便缓缓抽动起来,水淋淋的穴道进出倒是畅湿顺滑,只是根身粗巨,挤到三分之二处便遇见了些阻力。
“夫君可还受得住?”慕澜的嗓音已带了些哑,低声征询他的意见,“若是不难受,我便再进去些……”
祁渊眼被蒙着,也没法再以眼神示意。他先前三番四次未搭理她,不知是嗑了药心情好还是怎的,她始终没生怒,可现下身处闹市,终究难赌那一分运气,万一这人当街发疯,他……
“……夫君?”慕澜的声音幽幽响在耳边。
祁渊心里一跳,看不见她的表情,便只能凭着声音猜测。
只思考了一瞬,他便有了决断。
“受得住,可以、进来……”一张口,浓浓的喘息声便再压不住,呼出的气流灼热燎烫,喉管都似烧着了一般。
“遵命……”带着笑意的嗓音盖过街边一众嘈杂声,清晰地在耳畔响起。
穴道被巨大的根身缓慢拓开,胀裂感与满足感同时传来,明明耳边尽是街头喧嚣人声,他却仿佛听见身下淫根撑开甬道的顶弄声,水腻又黏滑,叫人心跳都漏了一拍。
马车外青天日朗、人声喧喧,车内却衣衫半褪、淫声濡濡。内外不过一帘幕遮挡,委实令人心惊肉跳。
不论慕澜是否真有白日宣淫的癖兴,祁渊是绝无此类淫好。
他蹙眉忍了片刻,还是没能忍住,压低了声音道:“殿下……轻、轻些……别弄出声音,我、唔嗯……”
见那双鲜艳水润的唇瓣张张合合,她鬼迷心窍地将手伸了进去,待回过神来,手指已经捉住那条小舌挑弄了几番。
慕澜:“……”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以及他刚刚说了什么来着?别出声?
“咳……”
他这蒙着眼又堵了嘴,慕澜同样看不见他的表情,不过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对方此刻的心情恐怕不会有多美妙。
“夫君放心,我帮你堵着嘴,就不会弄出声了……”慕澜一个急中生智,嘴巴一秃噜,话就出口了。
祁渊:“……”
慕澜:“……”
先不提前者听了这话心里有多一言难尽了,慕澜都觉得自己多少有些无耻了,字字句句都跟个满脑子只有兽欲的地痞流氓似的。
车内一阵静默。
慕澜寻思……这话说都说完了,再狡辩也没意思,她就从心好了。
念起手动。一手挑弄湿热的软舌,一手压着他的两腕,慕澜一路缓步前进,开疆拓土,终于将整根没入,严丝无缝与他贴在了一起。
祁渊沉默着,始终没有什么挣扎之意,最难耐之际也未曾合拢牙齿咬过她一回。
偶尔的颤栗与瑟缩,也不过是情动之由。
对此,慕澜满意极了,下身涨得再难受,念及他的乖巧顺意,动作也依旧缓慢温和。
蛊根在穴道缓缓进出,濡湿的水声被外面嘈杂的人声遮掩。闹市街头,光天化日下,精巧奢华的马车之中,一场羞人的淫事正随着滚滚车辙声渐行渐远……
咕呲、咕呲,轱辘、轱辘……
汗珠顺着腮颊蜿蜒而下,身下绒毯早已汗黏黏的湿了个透。
一人忍着不出声,一人忍着不粗暴。
两人都忍得极其辛苦,祁渊眼前的丝巾也早已被汗湿,黏腻地贴于皮肤上。他早早闭上了眼,才不至于叫咸蜇的汗水落入眼里。
湿黏的丝巾贴在眼皮的感觉并不好受,慕澜的手指已从他嘴里撤了出来,他得了空,便借着车身偶尔的颠簸晃动有意无意蹭向肘弯,蹭得颊边湿发黏乱曲卷,总算是将丝巾往上蹭出了一条缝来。
两人呼吸声沉重,车厢内一片热意氤氲,偶有清风撩过,车帘流苏荡曳,带着凉意的气流拂过汗湿的衣衫,吹起一阵细小的寒战,下一瞬便又黏热起来。
正面仰躺的姿势不便受力,即便他已微屈起双腿,仍要她托着腰臀送力。
“唔……”
这般缓慢的摩擦于二人而言皆是折磨,敏感的那点被一点点蹭压而过,祁渊面庞通红,吐息沉急,眼角泛起的湿意浸透薄薄的丝布,氲开一层深色水痕。
“夫君向后挪挪,慢些……”慕澜终是忍耐不住,扯开他手上的束缚,托着人朝上坐起。
重获自由的双手僵麻着,轻微活动几下才撑起身子,顺着她的力气慢慢向后坐起。
他每向后挪一寸,她便往前进一寸,两人相接处磨磨蹭蹭,几次叫他差点没软塌了身子,好半天才终于靠上车壁,稍稍得了些承力之所。
衣衫被汗浸湿,黏腻地贴在身周,亵裤也早已褪至脚踝,堪堪挂于其上。祁渊轻靠着车厢,隐忍地喘息着,双腿自膝盖向两侧屈分,整个人被她抵在身前,进退不得。
慕澜一把扯下碍事的亵裤,托着他的臀向上顶了顶,呼吸沉沉道:“腿伸过来,勾着我的腰……”
祁渊长腿伸展,虚虚分跨在她的腰两侧,身子微一腾空,双手便自然勾上她的脖颈,浑身半数重量都压在她托着臀瓣的双手之上。
“竟敢背着我偷人!看老娘不打死你个淫荡下作的贱人……”
“奴没有,妻主大人饶命……啊!别打了……妻主大人饶命……奴真的没有偷人……”
清晰得吓人的喊叫声唤回了他飘在半空的神智,方才那瞬对话近得如在耳畔,祁渊悚然一惊,恰逢蛊根顶磨上那点,他闷闷喘息了几声,美丽的脖颈不由得向后仰去。
柔软的流苏拂过发丝,本该落在坚实车板上的头颅后方一轻,竟没有抵着丝毫着力点。
“啊……”祁渊搭在她肩颈的手一紧,将差些仰出车外的头颈急急收了回来,只余几缕墨发搭在车窗边沿。
他僵了一瞬,低头在臂上蹭了蹭,再抬头时视线终于清晰,思绪也终于明朗——
难怪,他背后所靠竟并非是车厢后壁,而是车帷一侧!
这一发现惊得他呼吸都停了一拍:“殿下呃……”
一个深顶叫他又忍不住想要向后,可身后便是马车外面,是来来往往的行人与喧嚣吵闹的街市。
他勾紧她的脖子,垂首虚搭在她脖颈一侧,口鼻间撩人的喘息声皆落在她的耳畔。
“怎么了……”慕澜沙哑地开口,满是情欲的嗓音微微上扬,“嗯……是我疏忽,夫君来了许久,却未曾、见识见识……俪都的风貌人情……”
“不……”祁渊打断她的臆想,快速地喘息两声,“我暂时、不想见识……”
他垂首埋在她颈边,干灼的唇瓣吐出阵阵灼热的气息,烫得她心猿意马,早将方才的打算丢了个干净:“那便罢了,你再勾紧些……”
祁渊低低“嗯”了一声,手脚用了劲,下面也难免跟着收缩一瞬,慕澜话语一滞,被这突然的一绞吸得险些泄了身去。
她眯起眼享受着软肉紧致的夹吸,忽而像是想起来什么,微微侧头提声对外面的人吩咐道:“下一个街口,走左边……”
外面两人一同应“诺”,马车缓缓驶进一条坎坷不平的石板路。
驶离大道的一瞬,车轮轧过交界的路坎,车身猛地一落,里面立时传来一声男子的闷哼声。
“嗯……”祁渊紧紧搂住她,修长的腿勾着她的腰身,薄唇在她颈侧翕动,“殿下是、故意……呃……”
“夫君……不觉得、这样更省力么……”慕澜在他耳边喘息,咬字都有些含混不清。
马车碾压过崎岖的路面,时不时颠簸一阵,两人交接处有节奏地随之震颤起伏,点点水液咕叽咕叽地溅出井口。
忽而一阵剧烈簸荡,蛊根猛地从小穴抽离寸许,雪臀落下时又凶狠地整根刺入,根身粗暴地将小穴贯穿,狠狠碾过敏感的那一点。
“哈啊……”
他的脸上布满红潮,眼底瞬间漫起迷蒙的水雾,隐忍的呻吟声闷在她的耳边,低哑又压抑,只一声便令她浑身颤栗、燥热难当。
“这路上没人……”慕澜被那声撩得心痒,不由轻声诱哄,“你不必忍着……”
“殿……下……”这两声几乎是呵出来的气音,他断断续续地出声,“我……这是……嗯哼…在外面……”
“在外面、呵……怎么了……”她低低地笑喘道,“除了你我……又没有其他人能听见……”
祁渊狠狠喘息几口:“……”敢情外面赶马车的那两人不是人?
“呵……”她轻轻笑了两声,狭促道,“夫君还是、嗯……这么害羞,实在是……可爱得紧……”
祁渊抖了抖,不是被马车颠的,是被她肉麻的,这人肚里除了“可爱”二字,就没有其他词了吗?
“殿下……唔、谬赞……”他有些受不了这一阵接一阵的颠震,这一条路究竟何时才能走到头啊……
慕澜眼里闪过一抹沉欲,提声朝外吩咐:“此路颠簸,车赶快些。”不止是他,她也忍了许久了。
“诺”声将落,马车便猛地提了速,车身剧烈颠簸震荡起来,连带着车厢内两人的动作也变得急剧猛烈。
“啊……”
猛然加剧的抽打惊得小穴连连收缩,不断挤压着体内来回鞭挞的巨物,私处濡湿的水声也更为激烈,咕呲咕呲地响个不停,溅起朵朵雪白的浪花。
肉体撞击木板的闷响声、肉体与肉体之间的拍击声、私处剧烈摩擦的濡湿声、车身震荡的颠簸声与车辙滚动的轱辘声混做一团,嘈嘈杂杂在耳边奏响,如一曲激昂欢快的靡靡之音,直听得人面红耳热、口干唇燥。
慕澜掐着他的臀,猛地顶弄数十下,在他一次重重的绞吸中喷泄而出,不待浓灼泄尽,便抽身而出。
点点白灼浇在被拍打红肿的臀缝腿根,和着穴内不断涌出的精液一道,滴滴答答落入绒白的棉毯之中。
两人皆是长出一口气,祁渊四肢摊垂在两侧,双目迷蒙,无力合拢的穴口随着车身震荡,源源不断地溅漏出汪汪精液。
沉沉喘息了几个来回,慕澜蓦地瞧见他下身挺立昂扬的那物……他竟还没泄身么?
“看来夫君还未尽兴啊……”她握住他的腰身将人翻了个个儿,“正好,我们再来一次。”
方才泄完精的分身尚还软着,她挤进他分开的双腿之间磨蹭几下,滚烫火热的柱体立刻精神抖擞起来,朝那漏着精水的小口昂首挺胸立起了身。
祁渊手指扣在车帏边沿,一绺湿透的墨发垂落在帷幔外,风一吹便能掀起布幔,瞧见里面大片淫靡风光。
“呃嗯……”
他紧紧扣着窗沿,骨节因用力而泛白,可身后的人一刻不停,顶得他身子来回晃动,险些就要将头纵出窗外。
“不打紧……”慕澜不由分说,一把扯开车帷,“外面没人,不信、你看……”
祁渊呼吸骤停,待回过神来几乎要被她气笑,一时竟忘了羞耻:“殿下可真是……”古往今来厚颜无耻第一人!
不过……扯开了帷幔确实舒服许多,不同于车厢内满溢的麝香味,车外凉风一刮,清新的空气瞬间充盈鼻间,叫人神智一清,连被颠了一路的头晕都散了大半。
“是如何?”慕澜突然伸手握住小祁渊,一边粗暴地顶弄,一边温柔地套弄,叫他猝不及防轻吟出声。
“呃啊……”他下身一麻,搭在车帏的手指无力地松开,浑身都似有电流在窜,挺直的脊背微微弓塌,反射性后躲的动作恰好将自己送进她怀里,倒像是自己迫不及待迎了上去。
这投怀送抱的行为显然取悦到了慕澜,她将下巴轻轻压在他的肩上,笑声愉悦,葱白指尖回报性地重重刮擦过那道小孔。
“嗯哼……”
灼热的茎身又粗涨了几分,握在她手里,又烫又硬,如一杆烧红的铁棍。
她加快了套弄的速度,在他即将攀至顶峰之际,不知从哪掏出一方丝帕,蓦地系住了正在喷薄边缘的茎身,生生将他的欲望逼了回去。
祁渊猛地转过头,正好捕捉到她眼底的一丝狭促:“……”
“咳……”她眼神飞快地漂移一瞬,而后一双桃花眼极无辜地眨了眨,仿佛在和他比谁睁得更大,“夫君怎么能一个人先到呢!这云雨交欢,自然是要等为妻一起才好……夫君说呢?”
祁渊哽了哽,默默转回头:“是,麻烦殿下、呃……快些……嗯啊!”
臀后的撞击迅猛又急促,那人已不满足借着车身颠簸自然磨蹭,两只手似铁钳一般掐着他的腰身猛地向上一提,力道重得他半个上身都探了出去。
“啊!哈啊、慢、啊!慢些、呃!要、呃嗯……掉出去了、啊哈……”
“不会的、夫君安心……”
“别、呃啊!太深了!啊、轻啊!轻点呃……”
半个身子挂在外面,飞驰而过的石子路面看得他眼晕,一上一下的颠簸震得他脑涨,索性便闭上眼,随她去了。
“呃、殿……殿下、哈啊……”
慕澜真是听不得他叫唤,他一叫她就耳朵发酥,欲火直窜进脑门,只想化欲望为动力,一个劲地捣弄挺刺,没过多久,小腹便淌过一股热流,粗涨的蛊根也已蓄势待发。
“殿下、呃啊、何时才好……啊哈、嗯哼……”
受到提醒的慕澜忙为他扯下丝帕,握着帕子就这么重重揉捏几下,憋了许久的茎身终于一颤一颤地释放出来,将积攒的白灼尽数射了出来。
慕澜用丝帕托着他的茎身,接下股股白灼,这才免了半壁车厢的污浊。
待他这边稍稍平复,她埋在他体内的蛊根也吐完了精再次疲软下来,软哒哒地挤在小穴内不肯挪窝。
慕澜扔开沾满精液的手帕,看了眼满指缝白灼的右手:“夫……”
“阿爹你看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