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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

 

两人没有起过正面冲突,顶多算她看不过去,说了一句而已。

还是大三时候的事,当时刘璐男朋友是在本校读博的,刘璐有个也在这读研的朋友,朋友要交一篇挺重要的论文,通过刘璐找了她男朋友改语法用词,再润色下,花了两天时间就改好了。双方事前没讲价钱,那朋友就请他俩吃了顿饭。

结果刘璐要对方三千刀。

许嘉茗会知道,纯属是刘璐闹大了,去群里说对方赖账。在这里,中国留学生虽然不少,但也是个小圈子,消息传得很快。

私下里,刘璐还威胁要去举报对方学术不端,并称之为帮对方完成了一篇论文。还各种挑事,拉人站队。

留学生也有很多个圈,刘璐自身经济条件一般。但人会来事,混到了有钱学生的圈子里,看上去跟很多人都关系不错。

作为旁观者,大多持漠不关心的看戏态度,毕竟事不关己,别惹了一身骚。

许嘉茗不算是个见义勇为的人,如果非要分对错,对方是理亏的。但她也知道,抛开对错,做事手段如此阴毒的人更容易没底线。三千刀,就要用如此手段,没必要去招惹这种nothg to lose的人。

她只是在校园里遇到过那个女生,看着精神恍惚,走在路边时突然无声地流泪。她犹豫了下,走上前问了那人需要帮助吗。

也许是看着她面熟,那人暴哭过后,断断续续地跟她说,自己下个学期就毕业了,还没找到实习。来读研的钱也快花完了,为了还人情,请他们吃的还是米其林。现在很怕闹大了毕不了业,感觉自己在这里快活不下去了。

她听了后,跟对方说,精神压力很大,可以先去找心理医生,你的学生保险会报销一大部分。这件事去求助导师,让导师知道这件事。价钱,如果可以的话,再商量下。

当看到刘璐再一次在一个小群里让大家来评评理时,甚少在群里说话的许嘉茗问了她两个问题。如果事前没有约定价格,事后给出的报价与市场价不符合,双方能否有商谈的空间?学术造假是很严重的指控,如果与事实不符,你能承担什么责任?

当时群里一时无言,但十分钟都没有,刘璐就发来了一整屏的回答,看起来情绪十分激动。

太长,许嘉茗懒得看,当时就抛下了手机去拖地。等她倒完垃圾回来,再拿起手机时,群里倒是彻底安静了。

她的朋友在群里回了刘璐的长篇大论一句:你闭嘴吧,有事找律师去,来这讨什么公道?

兴许是她们开了这个头,后面一人说了这件事到此为止,群友们纷纷跟着+1,再扯两句闲话,就彻底把这件事给过去了。

除了有时的聚餐,许嘉茗很少跟那帮所谓的有钱圈子玩,但她的朋友会,就是其中一员。

后来刘璐也没敢找过她的麻烦。

只是在学校里见到时,那样的眼神挺让人厌烦,虽然她一向能无视。

隔夜的寿司味道一般,吃完了最后一块,她打算下午回家,先写作业,再将下次补习的内容准备好。

她离开前去了厕所,总感觉生理期要到,不放心看了眼,又没有。打开隔门出来时,看到了镜子前的刘璐,她径直走到前边的洗手台前洗手,“你在找兼职?”

许嘉茗抬起头从镜子里看了她一眼,又垂下眸挤了洗手液,在手心搓开了泡沫。

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总是充满着高傲。以前那件事,被她欺负了,自己都只能咽下。谁能想到,她还有需要打工,还是最低时薪的一天?怎么可能是体验生活呢?

刘璐笑了,“怎么,是家里破产了吗?”

流水冲打在手背上,将泡沫一并带走,洗干净后,许嘉茗直起腰,抽了张纸巾,仔细地将手缝中的水滴擦干,将纸巾揉成了团,丢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可能家里破产了,我都会过得比你好吧。”许嘉茗看了她一眼,“多操心你自己,你不配来跟我比。”

刘璐看着她说完就若无其事地走出了卫生间,似曾相识的被羞辱感再次将她包围。上一次就是这样,他们那个圈子的都是这样,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从来就不会把人放在眼里。

都要去打工了,还这么傲慢的吗?

怨毒的目光盯着那扇门,她会有耐心的。

短短半个月,王潇文见识过的事,是一句都不会说出去的。

为老板做事,嘴严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些日子,对平常人来说没什么不同。早起堵车,路怒一番后去公司上班,打完一天的工,尚有体力的跑个饭局。夜店是年轻人的地盘,天气越来越冷,没法坐在外面喝杯东西放松,还不如早点回家泡脚。

若有精力,躺着刷刷手机,看到了条大新闻,但没法评论,也就随手过去了。当一件事跟自己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时,就是别人的家事。

还有些没随手划过的,用着外人看来复杂堪比密码学的谐音词,在通讯软件上跟朋友交流着。有些越说越上劲,一个尺度没注意,群就被封了。

从一个关键位置官员的罢免开始,京州迎来了高层动荡。

一场布局已久的大战,等外人听到了战鼓声时,已是鸣金收兵。

京州晚报就出了头版以定调,动作迅即到都不知是何日就把稿件准备好。经验丰富的笔杆子们用词却是质朴简单,旁观者暗笑着这帮人,连个传播学都不懂,写出这种刚出茅庐的大学生都会写的东西。

他们却不知,在表态上,形式越直白越有效,姿势越古朴越保险。

远在近千公里之外的北京,老板一如既往的忙碌,只是出行时换了车,多了保镖而已。老板只是个生意人,这些跟他没关系,跟他的家人有关而已。

这个二十九岁的年轻人,有一个贵不可言的家庭。

上次老板说中下旬去温哥华,果然在月初,就已尘埃落定。

王潇文也早看出老板压着的不耐烦。果然,事情一结束,立刻撤了所有保镖,他厌恶这些场面。

王潇文也发现,这些日子没看到陆逊,倒是碰见了一个稀客,老板父亲的秘书来见了老板。

之后陆逊依旧没出现,他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他们这些人,能在大多数场合里对别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很风光。但不要忘了,要在那极少数的场合里切换角色。

老板就是老板,永远不要觉得关系亲近了就以为是朋友。

没有到下旬,甚至是提前了。十号中午,王潇文就已经提前抵达机场,北京起飞,香港中转。他没有同老板去过温哥华,这倒是第一次。

陈岩只带了个登机箱,几乎没有行李,那边家中什么都不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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