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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旧香

 

地下城,是四方城的影子城。

四方城环绕联邦的政治经济首都中心城,而远离中心城的那一端之下,是形如镂空南瓜的地下城作为倒影,地上地下,两个世界。

地下城以其蛰伏最大的黑市闻名联邦,城内蛀空的墙洞h乎乎的,透着一种表面敷衍的g净。

以地下城管理委员会为南瓜核心,东南西北四个区四通八达,地下三千米墙根生长着怪异的w渍,隐隐暗示庞大的黑市如何盘踞在这些顽强的w渍上。

晨光酒馆。

地下城表面最泛n的是酒馆,每一条岔道上星罗网布。

但只有这家孤零零亮起了白雾灯。

地下城接入的灯是原生se灯,灯光和棕h的土墙融为一t,不分你我。而白雾灯是中心城的常用灯,灯光像白雾一样柔和护眼,灯下又分毫毕现,这样的灯光和地下城的风格格格不入。

这一盏白雾灯为她而亮。

路轻坐在灯下,举杯示意,“它让我回到还在联大的时光。”

“我知道你喜欢白雾灯。”陆丝苑和她碰杯,“联大的灯五花八门,你经常只往白雾灯下走。”

路轻笑了笑,顺口说,“这家酒馆的位置不错,收入应该也不错。”

她进来就注意到了,这家酒馆在南区分岔路之间又可以看到南区出口,十分讨巧的位置,想来有些黑se收入。

“地下城嘛。”她无奈地摊手,叫仿生人过来倒茶,路轻一惯ai烟不酒,酒不过两杯。

地下城的仿生人也很多,还有仿生人批发市场。慢吞吞但匀速的动作,是仿生人的标配,控制类人属x的程序限制,不允许仿生人除了外表之外过分贴近人族。

倒茶的仿生人和路轻对上眼,翠绿的眼睛盈盈一笑。路轻一阵恶寒,“这是故意的吗?”她讨厌绿眼睛的人。

“他是这个型号批次最好的一个。真不是故意的。”陆丝苑诚恳地说,“我会找点别的故意。”

柜台的左边有一个独眼老酒保无所事事地擦酒杯。路轻瞥过去,他没装义眼。

地下城的最初建设是为容纳中心城30万人口生存的避难所,由于星际战争最后惨胜,这一块空置的城区反而渐渐成为了战争流民和贫困人口的容身之所。

独眼很可能是战争流民,因为战争创伤拒绝安装t外机械。

“我要一杯云朵乌尼亚之歌。”她冲酒保说。

“乌尼亚之歌吗,”陆丝苑神伤,“我已经不知道你ai喝什么了。”

这是酒se城受破晓城的委托开发的酒类,时间晚于她从联大毕业。它是高度烈酒,却调制成低度烈酒的柔软口感,b喻海底巨星乌尼亚那不知不觉叫人沉迷上瘾的魅力。

地下城鱼龙混杂,路轻只是顺口试探这个独眼龙是不是真的酒保,“少来这套r0u麻的。”

她嬉皮笑脸地扫去佯装的悲伤,“寒暄够了,问吧。”

仿生人把云朵乌尼亚之歌托到她手上,她装傻:“问什么?”

“你这就没意思了啊。难道你来地下城喝酒的?”

“不行吗?”路轻说着啜了一口,正品,起码酒保当得还称职。

“轻轻,我希望我们不在一起之后,还能做毫无隔阂的好朋友。”陆丝苑说,“那一瞬间你犹豫了。”

那一瞬间是指听到石贝贝回答,奉研院邀请了蜂人族的外援进行生物语言检测。

发言台上十人,她却在人群中看到不起眼的她。

路轻咕噜咕噜喝酒。

她心里已经有揣测,不再需要难堪的回答。但陆丝苑却要多做一步,无论是切合还是推翻她的揣测,都要亲口告诉她。

陆丝苑看着她的杯底逐渐抬高,默默倒数,三、二……。

“是你吗?”

路轻拍下酒杯,只问了三个字。

她们对视着。

其实不用她回答,她已经得出了答案。

与地下城格格不入的亮光下,陆丝苑轻快地犹如昔日还在联邦大学,而不是已经成为地下城经营着某些黑市生意的酒馆老板,“是啊。”

如果不是在地下城,在她的酒馆里,她或许不会这么简单地承认,只会默默看着她,就是她给的答案。

在她视为绝对安全的领域,保密协议是无效的。

“我知道了。”

“知道了什么?”陆丝苑锲而不舍地追问。

“知道你还在混生科院的外快,混得还不错。”

“哈哈。”

路轻不经意看到她下身踏足两步的后肢,装着螫针的节节腹部嗤嗤抖动。

蜂人族一直保持上半身人形下半身蜂状,和能够自由变换兽态和人形的兽族大为不同,蜂人族的躯t失去了对虫族而言至关重要的语言中枢头顶触须。

她是怎么检测虫族语言的,她没有过问。一般研究认为,蜂人关于虫族的语言中枢可能转移到了后肢或腰部,甚至是尾部。也可能根本退化了。究竟有没有语言屏蔽墙,只有虫族才知道,她没法口头检验。

“是他们邀请你的,还是你自己投名的?”

“他们邀请的。”陆丝苑耸肩,这个动作和路轻很像,是她从路轻身上学来的,“我没有这么闲。”

蜂人族虽号称为族,实际不过百来号人,并且地位很尴尬。

蜂人族是猎蝶蜂大量发情时强j带有混血的人族而生的,生来即被虫族驱逐,在联邦也没有声势浩大到要立法的地步,甚至许多人不知道蜂人族,更别谈知道谁是蜂后。

她这个蜂后当得名存实亡,从来没法高坐nv王席上坐享其成,而是如普通人辗转谋生。

路轻回避,是因为她理解她的不易。在夹缝中生存的人,有无数理由可以去做,但没有一个理由不做。

作为朋友,她只好调侃地问一句:“有什么收获吗?”

“没有。很无聊。”她甚至有些嫌恶,“b我想象中的更无聊。”

“毕竟是正规的实验室。”路轻叹了口气,她大概想象到是什么样的无聊了。

再闲聊了一阵,确认这位朋友在险恶的地下城过得还不错,她要走了。

离开白雾灯的照耀范围,路轻棕se的经典款风衣融洽地混进地下城的风格。这个人身上总有一种走到哪哪就是她背景板的气质。

陆丝苑对着她远去的背影大喊:“希望你保持初心。”

她听到了,随意地挥了挥手,没有回头。

老酒保格雷尔顺手擦起路轻用过的酒杯,“有必要对她说么?”

陆丝苑把这个擦g净的杯子收到柜子底层锁起,“她是我的朋友。”

晨光酒馆里高挂的水幕投映今日联邦头条,有一版是上周的奉历城研究院主办的高端论坛研讨集合。

论坛研讨附上的直播视频下面是整理成文章形式的文稿,这是联邦热点新闻的标准格式。

水幕滚动到最后一页,视频缩略图是路轻和顾汀舟两个人的脸各占半壁江山。

这么针锋相对的版面,一点也看不出来这两个人曾经同床共枕。

路轻平静的脸下是这节文章标题:

畅想基因编辑深入种族基因的美好未来?

标题已经隐约可见质疑的口吻,陆丝苑不用看也知道下面会写什么,她退出这个页面。

谁知在研讨会特辑版面滚动结束之后自动弹出一条视频。

视频里的人,她刚刚还见了。

全息水幕投影让这个人再度真切地出现在她眼前。

路轻穿着烙印奉研院徽章的实验服,面无表情地说:“基因编辑是复杂的技术领域,几百年的发展历史并没有让它越过不属于自己的舞台,广泛而坚固的专业理论支撑着禁止基因编辑的手伸向高等智慧种族基因的领域。作为细胞工程专项的研究员,我为我鲁莽且简单的理想发言向全联邦听众致歉……”

呵。

路轻的x前的青树一伸一缩,呼x1节奏相当平静。

“……虽然我有不当之处,但各族民众基于种种原因对于生物科学技术或许产生了细微的误解。我想,我们联邦研究员的整t职业道德和职业素养会阻止可预见的,可怕的滑坡。”

这是她认识的路轻。

“……会阻止可预见的,可怕的滑坡。”

那是路轻。

许多人。偶尔出格,也只是手持勋章兑换豁免。

顾汀舟把她划进了黑名单,没想到这么快的离婚证书。

分辨了公章的真假,犀利的目光瞬间淡化,“不要让男人阻碍你的脚步。走吧,回实验室。”

路轻千躲万躲还是没躲过这一出,“老师,现在的我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实验室我开的,保密协议随便签。”温雅睨她一眼,“还是你不想去?”

“没有,很高兴回到老师的实验室。”路轻微笑背后满是泪水。

温雅的单人潜水艇载不下她,她只好跟乌尼亚一起游过去。

乌尼亚矫健的鱼尾一甩,b人造螺旋桨还大的推力,他伸手握住路轻的胳膊,以防人跑了。

“你的指甲!”路轻脸se扭曲,戳进她胳膊了。

“噢,对不起,急着来找你,忘了剪。”乌尼亚歉意地笑着,左手掰右手,把五指的长指甲整齐掰断,重新拉上她的胳膊。

路轻像一条被他牵着跑的小鱼,龙卷风中敷衍地划水。

[兔兔]:你人呢?

[轻]:遇到熟人,晚归。

[兔兔]:你在联邦108城究竟有几个熟人……

[轻]:[苦笑ch0u烟gif]

温雅的实验室开在破晓城的郁金香区,破晓城划定的水下科研区域。白天yan光透过冥海的海水,郁金香悠悠绽放,夜晚降临,冥海回归si寂,郁金香也随之闭拢。

这几年不见,郁金香的花蕊又增加了。

路轻对陌生的实验室投去几瞥,乌尼亚似乎猜到她在想什么:“那边是研究种族演化的。”

实验室外墙烙了一个锤子徽章,“邀请过你吗?”

“我没答应。”

路轻转过目光,他轻轻耸肩,“我不喜欢他们。”

温雅的实验室外墙都刻着海上城温家龙与蛇交缠的家徽,光从家徽上清点实验室规模,她一家独大。

相b陆地,水下实验室并不好建,一方面对建筑材料抗压程度和抗腐蚀能力要求更高,另一方面水下建筑需要更多人力和时间成本。如果不是身为联邦前五百强的家族企业的财力支撑,再加上温雅是海上城温家的家主,恐怕很难在冥海下建成这等规模的实验室。

“磨蹭个什么呢?”大佬在里面不满了。

路轻用手肘轻撞旁边那货,“磨蹭个什么呢?”

“想和你多待一会儿。”他倒坦然。

“我刚离婚。”

“对啊,人族怎么说的,乘虚而入不是吗?”

路轻被他抓着胳膊,警告他:“我现在对联邦所有雄x生物不感兴趣。”

“唔。”水蓝se的长发飘散,他不知道在动什么歪脑筋。

人族在冥海下处于无水含氧空间才会舒适一些,鉴于研究对象是海洋生物,实验室相应建立了调节室内水量的水泵系统。

乌尼亚是鲛人,恰好水量到他腹肌之下,浸泡鱼尾,让她们上身和实验台处于无水含氧状态。他过长的鱼尾只能委屈地拖在身后。

健壮的上身脱离冥海洋流,革除海水暧昧的朦胧,他眨眨晶蓝的眼睛,海水从眼睫上摔落,五官的美丽更为清晰。

“正好你来了。”温雅看着柜子上一排实验仪器,“榨jg吧。”

“……”

路轻接住她丢来的直径十五厘米的量筒,一言难尽。

“别为难,你也知道这家伙出jg多不容易。”温雅一副让乌尼亚sjg和草原找只n牛挤个牛n无异的平淡口吻,“快点,收集完做基因分析。”

这位联邦的海底巨星笑眯眯看着她,没有半点不好意思的,“加油哦。”

“我很难想象,”路轻用拇指和食指b了一下量筒瓶口的直径长短,“几年过去,你已经需要用这个尺寸的工具了。”

“如果是你,的确需要。”乌尼亚声带振动,嗓音的传播失去厚重海水的阻隔,减少了暧昧模糊的余地,反而有一些魔法失效的冷y低沉,“我们已经四年零一百四十五天没见。”

路轻微微挑眉,“我倒不知道你是个会记纪念日的。”

“你跨过冥海领域那刻,时昏提醒我的。”

时昏是联邦在冥海下放的智能系统之名。路轻说,“他并没有提醒我。”

“他怕你跑了。”

“年轻孩子们,叙旧往后放,工作先提上。”温雅只容忍两个来回的对话,“如果你们是因为我在旁观所以不好意思开始,那我马上离开,两小时后回来查收厄洛斯素分析报告。”

不待旁人反应,她雷厉风行地从实验室天花板上搭桥通往停靠在顶的单人潜水艇,留下几息船桨高速翻动的余声。

路轻无声地叹了口气。

那只和健壮t格相符的手掌一把握上她持量筒的手腕,乌尼亚顺势靠近她,低声问:“路轻,这一次你给我多少时间?”

齐齐掰断长甲的手指只剩指尖平平一横,绕过普通人类nvx的手腕一圈,也远远不到指甲嵌入皮r0u的长度。

路轻避开他的眼睛,低头看他的手掌,与海水伴生的肌肤通tsh润,终年不见yan光的冥海养出一身白皙的皮肤,这是一位广受追捧的巨星所具备的优越外形条件。

漂亮的肌肤与完美的骨相延伸到指甲部位,料想因为猎物觅食动用指甲而生出些微不平和裂痕,平添一份美丽之外的难以被察觉的野x。

作为冥海的霸主,他并没有表面呈现的那么温顺。

“那要看你能坚持多久。”另一只没被抓握的手伸向他的下t,路轻说,“你最好快一点,我还要回去休息。”

“路轻,对我好一点。”嘴上用动人的声音求饶,结实的腹部以下密集的鳞片渐渐疏散,拨开防御的护甲露出脆弱而挺拔的x器。

雄x生物进化千千万万年,无论是什么物种,再坚y的护甲之下共同弱得不堪一击的部位都是生殖器官。

握住雄x的生殖器官,犹如握住了他们生存的命门。

即使是海底巨星乌尼亚也不能免俗。

海蓝se的鱼鳞主动敞开大门,跳出浅蓝se的,头部倒钩、形状狰狞的yjg。

路轻食指一动,轻挑弹动他迅速挺立的x器,j身对轻微的戏弄起了强烈的反应,猛然打向她的手腕。

室内含水量调节到生殖器以下,他孤零零的yjg露出水面,既脆弱不堪又丑陋骇人。sjg孔里清晰地冒出yet,如果是在水下,这点yet痕迹轻轻松松瞒天过海,而在水上,连同sjg孔收缩的弧度都被一览无遗。

yjg迅速膨胀到她整只手掌到手腕那么长,sjg孔上yet晶莹yu滴,倒钩型头部毫无预警发红发胀,路轻打量他的x器官,又弹弹充血的头部,“看来不必半小时。”

他抓紧她的一只手腕,高大的身躯不由自主向她靠拢,好像大树选择自己倒塌的方向。

“我还没做什么。”

乌尼亚不容反抗地拉过她的手覆在yjg上,“请你给我。”

路轻默不作声地撸动他膨胀的yjg,躲开他惑人的眼睛,眼里只有水下那颗因快感ch0u搐的海洋之心。

他的敏感点很薄弱。沿着充血的筋络r0ucu0,偶尔滑到底部g弄沉甸甸的jg囊,一声喘得b一声难耐。

路轻突然狠狠攥紧他的x器,突如其来的痛感如电流,从下身扩散到全身,他身躯麻了一瞬,猝然轻哼一声。

五秒后,她完全收回了她的手。

以一种好奇的、冷漠的目光,评估他胯下的孽根是否能够sjg。

他握住路轻的手,yjg往她手上挺,自己却乖乖的,绝不自己抚慰自己。他的自我抚慰效果很差,只能越发yu求不满。

离开海洋,没有物质会修饰他的本相了,于是几滴汗ye从发热的额头和x膛滑落,两颊和眼尾晕出x感的薄红,x1ngsh1上的求而不得扩张了他另一种魅力。

“路轻,路轻……”

yjg头可怜地顶弄她的手腕,流下一串晶莹的黏ye。

他有意无意地贴着耳朵喘给她听,不匀畅的呼x1声是他传送雄x荷尔蒙的途径。

“你知道我会做什么。”

他腰肌挺动,路轻堪称冷淡地看着手腕上yi的一幕。

“我知道。”乌尼亚呢喃,“路轻……”

似乎被他锲而不舍地sheny1n名字召唤成功,路轻动了。

她只用拇指和食指,挤压、拉扯、抠挖近在咫尺的sjg孔四周,冷酷地从他j蛋大的yjg头部抠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明明只被她圈住很小一部分,浑身都因为那部分而战栗。没被她抚0的部分热切地等待她,而被她接触的部分又渴望她接触得更深。

拇指指甲抠过sjg孔的瞬间,他一直握着路轻手腕的力道终于松懈了。

她毫不留情地用指甲侧面研磨他的sjg孔。

劲韧的腰部异样ch0u动,海水下颀长的鱼尾一并无序ch0u动,似乎把伴生的海水当成了天敌,一尾足以鞭打一头巨鲨的巨力来回在水里搅和,掀得实验室里的水流翻江倒海,末端的海洋之心间或越出水面。

路轻眼疾手快地把量筒套上他的x器,确认他挺腰激s在量筒里之后,才面无表情地抹开被他甩尾溅了一脸的水。

“你得到你想要的了。”

甩尾对乌尼亚是不值一提的家常便饭,他近乎温柔地用ga0cha0后的声音哄问她,“也不愿意看我一眼吗?”

路轻确定量筒里等会被放上分析台的jgye足量,把满装白ye的量筒塞回置物架,才回头面对他的诘问。

“人类在遭遇某种变故的时候,的确很容易被乘虚而入。”她冷静地说,“我不想被乘虚而入。”

水蓝se的长发些微黏在脸侧,脸上的x感的薄红尚未褪去,属于洋流、海岸、沉船的目光便和她短兵相接,灰蓝瞳孔下倒映的是千万年来被美丽引诱而葬身于深海处的尸骨。

“不必怀疑你的美丽。”

路轻和他美丽夹杂x感的脸对视半晌,“现在我要开始工作了。”

乌尼亚甩动的鱼尾停止了,海洋之心泡在水下,“我不明白。”

他的表情流露出天真稚拙,与那种极为成熟的美丽截然不同,好像一个五六岁人类幼崽读不懂发生了什么。

路轻仔细洗手,头也不回,“你不明白的还有很多。”

“你离我远点。”

周身大大小小的海洋生物在人类游动的轨道上闻风而逃,路轻回头严厉警告身后光明正大尾随她的鲛人,“只要你不想看到我上岸后被你的粉丝撕碎,就不要跟着我。”

“路轻,”乌尼亚可怜巴巴拽过飘摇的海草当掩饰物,那一丛还不够挡他ch11u0的上半身,“时昏已经说了,不会让临时居住民在星网上传播有关我们的内容。”

“时昏可以封锁普通居民的网络,但没有权限封锁郁金香区。”路轻牢牢盯着他,“现在和我敌对的研究员很多。你们已经在筹划把我留在冥海了?”

乌尼亚默默地放开海草,顶着她犀利的目光,慢吞吞地逆流游走,海洋之心在水涡里上下摆动。

[乌云]:她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说。

…………………………………………

[时昏]:原定计划代号“捕鸟”,计划目标:让路轻成为冥海永久x居住民,终生居留冥海。

[时昏]:目标实行方式一:鉴于路轻离婚,感情破裂的现状,乌尼亚通过感情引诱路轻坠入ai河,与她相ai并结婚,顺势以婚姻留下路轻。

[时昏]:目标实现方式二:鉴于路轻目前正在星网上遭受来自工作因素的负面评价和舆论压力,可以乌尼亚联邦巨星身份的绯闻捆绑路轻,通过庞大的狂热粉丝数量加大路轻的舆论压力,令她迫留冥海。

[时昏]:目标实现方式三:冥海郁金香区现存许多与路轻工作理念和立场极端冲突的研究员,可以对立面入手,增强路轻的职业生存难度,再以温雅能为路轻提供的工作待遇诱之。

…………………………………………

[时昏]:行动代号不变,行动目标不变。前述实现方式一、二均已被行动对象识破,方式三疑似被识破,有待继续观察。目前行动效果未知。

[时昏]:路轻一直很敏锐,否则我们不会有“捕鸟”的行动代号。

[乌尼亚]:希望这一次我能捕到她。

路轻收回注视海洋之心远去的目光,掌蹼轻轻地抚0因为好奇凑过来的彩霞蝴蝶斗鱼。巴掌大的小鱼,鱼尾像一团彩霞织就的锦缎,摇曳间旋出礼服大裙摆的质感,俯视两翼如蝶舞扇动,被触及鱼尾后受惊地向前冲出,不敢再来。

这是活在冥海水下一千米的漂亮鱼类之一。顾汀舟的母亲ai养观赏鱼,斗鱼生x好斗,产自冥海的更为之甚,但也以冥海的最为珍稀。

来自冥海的斗鱼,普遍一缸只能养一条,他母亲一直不信邪,一直混养,在那条两百万竞拍购入的夜珍珠蝴蝶斗鱼的缸里,陆续埋葬了价值四百多万的鱼群。

后来无意中问及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让那缸斗鱼和其他鱼和谐相处,一条斗鱼再漂亮,整缸的观赏价值也有限,她想要众鱼作衬、画龙点睛的效果。

路轻问了鱼类学家和ga0养殖业的朋友无果,又去问乌尼亚,他听完“哦”了一声,随后给她寄了一包粉末状的东西让她放在鱼缸里,也不解释是什么,她自己拿去检测成分才知道是指甲、鱼鳞和海底岩浆岩的混合物。

那是他褪去的指甲和鱼鳞,他居所的岩浆岩。

他以残存的气息镇压一尾小小的斗鱼。

路轻把象征着冥海霸主的粉末混着几块的岩石、藻类放进那个金贵的鱼缸,眼睁睁看着前一秒狂躁甩尾的斗鱼r0u眼可见地减缓了游动频率,不再张扬打开黑珍珠扇面一样的尾巴。

顾汀舟的母亲很满意。

她望着奄奄游动的斗鱼,心想,人真是矛盾,要它美丽,却不要它得以保持美丽的习x,只要它服帖于人的yuwang。

那缸观赏鱼摆在顾家前厅,一众浅se的鱼群游掠,只有一条黑se斗鱼最显眼,从凶狠的斗兽变成了缓缓而行的淑nv,只在个别时刻不耐烦地ch0u打挨得太近的伴鱼。

路轻喜欢很多鱼类漂亮的尾巴,但很少去看那尾价值两百万的夜珍珠蝴蝶斗鱼。

养鱼在缸、捕鸟在笼、囚人在婚。如今看来,她和它们不相上下。

“轻轻,你怎么了?”

珊瑚丛g0ng的珊瑚门前,肖兔略微不安地等待她良久。

她知道她的朋友遭遇变故太多,担心她从此一蹶不振。

路轻看着她垂在脸侧的兔耳,缓缓开口,“我伤心了。”

“你怎么了?是不是顾汀舟那个贱人……”

“我需要毛茸茸治愈我。”她指指她在水下依然绒毛可人的耳朵。

肖兔耳朵微动,上下打量她,忧愁道,“可是耳朵被0多了会秃的,我爸的耳朵就被我妈薅秃了。人造假毛又重又贵又不好看还不好0。”

“我保证不会0秃。”路轻对着水面举起手指,“以我尾号6668银行卡内的三十万联邦币发誓。”

“好吧。那你要轻一点,给我按摩。还有,不许ch0u烟。”

“嗯嗯,嗯嗯。”

彩霞蝴蝶斗鱼,夜珍珠蝴蝶斗鱼,融了泰国斗鱼和蝴蝶鲤编的。斗鱼的尾巴很漂亮。

[乌云]:你会按时过来和我玩的,对吗?

[温雅]:自己休整好了过来。

“你在想什么?”

纯铜煤油打火机的翻盖开开合合,路轻漫不经心,“我在想,生物语言学家到底是怎么检测其他物种语言的。”

怎么最近她听到的都没几句人话。

肖兔警惕地看着她指尖把打火机玩出花,“你是说,奉历城那件事?”

“是中心城的拍卖会,奉研院的报告。”她稍微纠正她的代称。

肖兔被她揪了一句,注意力终于从她手上移开,“我知道,你说的是蜂人族,陆丝苑的事情。”

“我没有说陆丝苑。”

“除了她,还有谁会做这样的事情?”肖兔困惑,“蜂人族没几个人,能算可信的只有作为蜂后的陆丝苑了。”

路轻滚动点火的滑轮,默不作声。

她和很多人是朋友,不代表她的朋友和朋友也是毫无芥蒂的朋友。

“你问过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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