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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保驾护航

 

祁副总除了拍摄和开会之外的日常,就是身姿优雅的坐在独立办公室里刷手机。偌大个老板台上,几乎连一根笔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果说存在什么事能让婧主子变得行色匆匆,那恐怕就只有喂奶了。

然而,即便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在少数,没人举报不说,居然有那好事儿的,按时在固定位置摆好手机,把波涛起伏的幅度用视频记录下来,形成图表,借以分析“小阿哥”每一餐的伙食标准!

岳寒可是亲眼见识过现场直播的,当时还有个御用画师假装疯魔的作记录,直让人担心他鼻血喷在画纸上。

对同事们潜心钻研的热情虽有些不屑一顾,却也理解万岁。让他倍感无奈的,终究是一直找不到为那对大奶子的不务正业平反正名的有力证据。

所幸,调集了公司精锐倾情打造的大型穿越爆笑惊悚火辣网络神经系列短剧《婧主子出宫之后》自从上线就一路飙红,祁副总的知名度火线蹿升,愣是占据了公司各项业绩的头把交椅。

“扭扭屁股就能挣钱的时代,就是好啊!”

不管可依大总管怎么阴阳怪气,每天都在疯涨的粉丝,每个月都在创纪录的业绩指标是不会骗人的。大家的辛苦是人家扭屁股才变得立竿见影的,不务正业的标签儿被真金白银的硬道理扯得稀碎。

岳寒甚至有理由怀疑,“与卉”开创之初,唐总理是否就因为看好那对大奶子才拉她的好闺蜜入伙的。

她的眼眸,是士气的源泉,她的笑脸,是冲锋的号角,她那睥睨天下的大奶子,更是装满雄心壮志的炸药包!

确实,有点儿玄幻了。

可现实摆在那,怎么能让人不由衷感慨呢?

至少在这个人头攒动的办公区里没人会怀疑,只要婧主子振臂一呼,说今晚通宵加班,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积极响应。

这,就叫魅力!

那么,有没有人预见到,这个号称穿越而来的妖孽,有一天会张开魔爪,露出獠牙,有恃无恐的把一只穿着红裙子的小白羊按在老板台上呢?

说实在的,只要是个爷们儿就不可能不希望那只小白羊就是自己,岳公子也不可能例外。

偷窥到那一幕,虽然大吃一惊,他其实并不过分诧异。

如今的婧主子,可早就不是那个坐在山坡上手足无措,把脸羞得差点儿埋进两腿之间的小姐姐了。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反正不论戏里戏外,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莫可名状的危险气息,靠得太近,抑或盯得太久,都会血压升高,呼吸不畅。

这种压力,从未跟第三人印证过,可他还是可以由此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堪回溯的日月交替中,外人无从窥探的朝朝暮暮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存在着一个特别强大的力量,正无时无刻无声无息的改变着她身上的气场,替她的媚骨天成舒筋活血保驾护航?

究竟是什么,对并不鲁钝的岳公子来说,已然呼之欲出。只不过直觉告诉他,以他的阅历,还无法让自己心悦诚服的相信罢了。

正无法自拔的发梦,忽觉前方光线一暗,一缕熟悉的暗香爬上鼻尖。

“喂!摸鱼呢?”

“你难道没听说,水至清则无鱼么?”

打量着那一身利落又不失妩媚的粉色裙装,岳寒莫名就想跟她慢条斯理的讲话:“有你这么精明的大管家在,我担心咱们公司这个小水泡子,早晚都得被榨干。”

“就是啊!岳寒,多管管你媳妇儿。”立马有人跟着起哄。

“诶!我怎么觉得,最容易被榨干的那个就是你啊,岳寒?”

得!起哄的人里照样藏龙卧虎。话音未落,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是啊岳寒,我觉得你今儿个就有点儿干……”

“岳寒,为了公司的未来,我们都巴不得被榨干呢!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人家要榨也挑咱们岳公子这样温润如玉的,就你?整个儿一骨瘦如柴,还不得沾火就着啊?”

“哈哈哈哈……”

“切!我沾火就着?那您这脑满肠肥的就更得加小心啦!好么,回头崩身上一火星子……滋啦——砰!那还不炸得跟一锅卤煮似的?哈哈哈……”

一时间办公室里热闹得跟德云社散场了似的。

岳寒早跟这帮家伙混得烂熟,脸上居然不红不白,靠在椅子里望着那丫头,跟着大伙儿的节奏一块儿哈哈。

凭秦爷的道行,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更不至于惊慌失措,不过,毕竟还是个没过门儿的小媳妇儿,一张俏脸红得像过油的朝天椒。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

秦爷的小嗓子并不尖亢,却把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又是干柴又是下水的,准备挺齐全啊?下过厨吗?知道啥叫火候吗?还卤煮!还榨干!喂猫的小鱼干儿么?我看你们这帮绿豆芽儿啊!哼!连正经烤鱼片儿都没吃过吧?”

一连串的超纲词汇被机关炮似的小嘴突突到每个人的脸上,整个办公室都给整不会了。就在这时,一个婀娜到了化境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婧主子扶着悬在腰臀之下的精美包包边走边朝这边望过来,头颈蓦的微微一摆,脚步未停,却动人心魄的笑了。

正值所有的雄性都在分析婧主子笑给自己看的可能性,不计成本的消耗着算力,秦爷扶住了岳寒的显示器:

“喂!我俩先走了,没给你请假,好好摸你的鱼吧!记得哦!晚上别迟到。”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向门口。

两位奶奶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周遭的窃窃私语就安耐不住了。

“喂!干柴兄,你咋成小鱼干儿了?”

“对啊!小鱼干儿是什么梗啊?我t光知道个豆芽菜……”

“豆芽菜谁t不知道啊?关键是烤鱼片儿,还得是正经烤鱼片儿……”

“一帮蠢材!没听见刚刚还嘱咐好好摸鱼呢么?烤鱼片儿夹豆芽菜……嘿嘿……那不正好是一对儿么?非得让人家明说是驴肉夹火烧啊?啥也不是!”

“哥,牵强了吧?”

“牵不牵强关你屁事,又没让你摸鱼!干活干活……”

“不是……应该是火烧夹驴肉吧?”

“滚!”

岳寒哑然失笑不予理会,默不作声的拿起手机,准备把之前婧主子发过来却没机会当面请教的创意仔细研究一下,竟然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个未读的微信,而且两个渠道通往同一个人——二东。

“兄弟,在哪儿呢?”

“公司呢东哥,什么事?”岳寒尽量简洁的回复。

平时两人都是直接通话,极少在微信上打字沟通,用二东的话说,偷偷摸摸眉来眼去,像搞破鞋似的,别扭。

能进入这个许博为核心的朋友圈儿,最早还是二东介绍的。

别看“东哥”看上去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其实粗中有细。单从他酷爱钓鱼这一条就可见一斑,甚至某些时候,颇有点儿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魔怔意味。

798,同样是“东哥”没事就喜欢逛一逛的地方,尤其对那些花了心思精雕细琢的小物件儿情有独钟。

凑巧,岳寒店里的东西有一半都是自己手工制作,两个人就此相识,逐渐熟悉。

更凑巧,许博公司有个小小的设计项目招标,二东一副古道热肠,从中极力推荐,不光让兄弟赚了笔小钱,还认识了一票新朋友。

只是没成想,大哥的团队还没来得及重用,先被大嫂挖了墙角,二东也经常拿这件事调侃他,说女人的手段就是高明,小鸡巴被拴得牢牢的。

同样订过婚的东哥,鸡巴不但被小警花拴牢,还差点儿扯断,岳寒并不真正了解,只从可依阴阳怪气的吐槽中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毕竟,她的消息应该也是二手的。

二东的信息再次发来:“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下来坐会儿?”

“好!”

岳寒当然能领会东哥不肯上楼的顾忌,再说眼看要到饭点儿了,痛快回了一个字就赶紧下楼。楼下新开了一家泰国菜馆听说不错,正好先请东哥尝尝新。

然而到了楼下,二东却推说没时间,两人进了星巴克,点了两杯咖啡。

“怎么样,预备老公都当上了,小日子不错吧?”咖啡的苦味儿压不住高大男人一脸的艳羡。

岳寒听他先说赶时间,坐下了又拉家常,倍感纳闷儿,笑了笑说:“东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你个臭小子!”

二东把嘴一咧,尴尬的笑骂:“跟那个小辣椒混久了,也学着说话不t拐弯儿啦!”

岳寒忽然想起当初二东对可依也有那一层意思,“小辣椒”的称呼,也只有他在一直叫,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是你说的没时间么,合着就是想给我省钱啊?”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t大别墅里办婚礼,还用得着省钱?你爸教你的?艰苦朴素还是忆苦思甜啊?”二东的嗓门儿有点儿大,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岳寒听他提起父亲,勉强一笑,嘟哝一句:“少跟我提他哈!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

二东大眼珠子在他脸上转了又转,凑近了问:“怎么着,还结一辈子仇了?爷儿俩能有多大仇啊?”

岳寒沉默了。

要说苦大仇深,确实还不至于,可如果开个大party,放一场烟花就能让十几年的隔阂冰消瓦解,你好我也好,等于痴人说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久,父母就离婚了。对于一个大男孩来说,变故来得毫无预兆,却也早在预料之中。毕竟两个人早出晚归各忙各的,已经好几年了。

悲欢离合本是人间常态,这个道理不用谁教,他更是比一般孩子都懂得早。可若说真把一切都看得开,几乎没人能做到。

从最初基于理性的淡然接受到第一缕怨恨的滋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他发现母亲在偷偷的哭。

隔着门缝看去,晨曦洒在一件宽袍大袖的戏服上,高高绾起的长发正在散落,铺满雪白的衣领,母亲的身躯在微微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剧烈耗费体力的排练。

他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晨起练功,直到视线滑过她的脸,那莹润巧致的下巴上挂着一颗亮晶晶的水珠。

起初,由于光线的关系,只能看见美丽的面部轮廓,直到她听到动静转了过来,他才发现,两行泪痕明晃晃的挂在那张美轮美奂的面颊上,满眼皆是无助与悲戚。

悄无声息的退回房间,躲进被子里装睡,不久就听见母亲进来探视,临走时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从那个早晨开始,岳寒就不敢再看母亲练功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越是挥汗如雨,气喘吁吁,眼神里就越会透出失落、幽怨甚至绝望的神色,看一眼,心都会疼一下。

也是从那个早晨开始,他就莫名其妙的恨上了父亲。

不是长不大不懂事,也不是想不通不肯理解,那种怨恨与日俱增的背后只有一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

不管因为什么,谁伤了她的心,他就恨谁!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执拗而笃定的立场终究无法阻拦那个真相在他面前残忍的展开。

上了大学开始住校,岳寒害怕母亲一个人孤单,隔三差五就会回家住一晚。

半年之后,大院儿举办元旦联欢晚会,有母亲参演的节目,他当然赶回去捧场。不想突然坏肚子,就在大院儿礼堂后面的厕所里,听到了一段对话:

“……瞎鸡巴扯!你t听谁说的?”

“别管听谁说的,就问你信不信!”

“林团?别逗了,那可是林黛玉……多骄傲啊!冯副z委那个老色鬼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不可能吧?”

“哼!要不说你脑子不好呢!冯大肚子惦记上谁不是手到擒来呀?上次来参加比赛的那个小白鸽儿,进j头天晚上就给睡了……有烟么,来根儿。”

“就是唱《为了谁》唱得特甜的那个?奶白奶白的?沃肏……你t火也没有,干蹭啊!”

“可不嘛!我听说,那小白鸽还是n京j区一个中j的亲闺女呢!只要是块肥肉,就没有他不敢叼的。”

“你这么一说,可也是啊!咱们林团可比那小白鸽儿……啧啧……带劲儿一万倍!嘿嘿……”

“咱们总部老长知道吧?”

“就是那个……老八路?”

“要不,你以为她是怎么那么快就干上团长的?听说她家老岳因为这个马上就要转业了。都当好几年活王八了,才想起来家里有个招人惦记的,心真t大,嘎嘎嘎……”

那天晚上回到家,岳寒的屁股还是冰凉的。

像母亲这样的天姿国色,很容易招人嫉妒,流言蜚语满天飞都毫不稀奇,两个小屁孩儿正是发春的时候,当然专挑狗血的传了,况且他们说的,几乎都是捕风捉影的臆测,根本不足为信。

可是,那两个小子的下流对话就像复读机一样一遍遍的在脑仁儿里回放,根本停不下来。

他恨不得把那些散布谣言的烂舌根揪出来剁碎了烧成灰,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中了毒的脑细胞去猜测每个可能背后的细节。

他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头发,甚至背影,只好回到学校。可是很快又放寒假了。即使她每天忙碌,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出现在面前,也不行。

让他受不了的并不是厌恶或者鄙夷之类的负面情绪,而且很奇怪,他不觉得她可恶或者可憎,她还是她,就是她,原来的她。家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他担心的是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她的房间,检查她的衣柜妆台床垫鞋底,他害怕那种看见什么都疑神疑鬼的状态,他心很慌,会疯的那种。

没办法,他就每天叫上女朋友出去逛,溜冰,泡网吧,看电影,反正尽量不待在家里。好不容易新的学期开始了,又可以躲出去了,不成想还没到第一个周末,就被他撞上了。

那天傍晚,他回家是去取一本旧词典的,还没到大院儿侧门就看到母亲上了一辆出租车。以她的级别,平时出入都是专车接送的,怎么突然打车了?

疑惑立时惊醒了心中藏了好久的那只鬼,毫不犹豫,他骑着自行车就跟了上去。

正值晚高峰,暮色掩护着亮红色的尾灯,马路上的汽车像缓缓流动的岩浆,跟踪起来并不费劲。他一路盯着那辆出租车缓缓拐进了一个胡同。

有那么一瞬,他特别希望路上车太多,自己万一注意跟错了。

可惜并没有,沿着胡同进去,转过一个很小的弧度,他就看见母亲在一所有着苏式红砖小楼的院门前下了车,朝周围扫了一眼,迈上了台阶。

虽然落日的余晖早已落尽,还是能远远的捕捉到她一身盛装的繁华。

绾起的发髻下,耳坠摇曳的微光闪烁芳颊,半点红唇引领着一袭曼妙的浓黑,影影绰绰,像一只优雅婀娜的九尾玄狐掠过了持枪的警卫。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学校。开着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等着。直到午夜时分,才听到了开门声。

母亲的动作很轻,卸了妆,换了衣服,才穿着棉布拖鞋来到门前。驻足良久,门还是被推开了。岳寒不敢去看她,望着天花板,整个房间都像在跟着心脏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灯灭了,轻盈的脚步越来越远。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觉得心慌过,而且不知为什么,也丝毫感觉不到对母亲的失望或埋怨。他只是在想起父亲的时候多了一层瞧不起,在该怨恨的名单里加了一个……老八路。

“诶,发什么愣啊?”

粗声大嗓把岳寒拉了回来,眼睛抬了抬,嘴角的笑意一闪即逝。

二东的头发有点乱,眼睛里都是血丝,甚至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格外疲惫。很明显,这些天,他一直在渡劫。

岳公子早已不是头一回面对这种环保课题了,可眼前的男人还是会让他觉得新奇而讽刺。话说,头一个跟他坐下来认真探讨绿帽子问题的就是东哥。

两个单身狗小弟凑在一块儿拿大哥的感情纠纷说三道四,放不开手脚不说,更显得思想肮脏行为龌龊,没说两句就进行不下去了。

然而,从当时东哥放落酒杯时丰富而别扭的表情里,岳寒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若真如那两个小屁孩所说,他也算条汉子,忍了那么多年。可惜,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

而更可惜的是,自己没能亲眼见证他在枷锁里痛苦挣扎的狼狈。

转业回来之后,他就开始新的事业,早出晚归的,父子俩几乎不怎么见面。尽量呆在学校的岳寒,当然是在给他努力挽回的空间和时间,不过也有可能,他过不去的是自己心里那道关,鉴于早已明了的形势利害,最终选择了认输。

凡事不能以成败论,凡事,也皆在人为。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大个子东哥反而透着性情中人的狂放。

“东哥,要不,我去隔壁打包几道招牌菜,你带回去跟嫂子一起吃怎么样?”

二东仿佛被掐住了七寸,微微一怔,脸上的肌肉尴尬的就差挤眉弄眼了。所幸他为人直爽从来不装,嘿嘿笑了两声大手一摆: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打包,顺便请你,就是……嘿嘿就是不能陪你了兄弟!”

岳寒展颜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谢谢东哥!知道我们打工的没钱,吃不起大餐。”

“肏!你怎么又来了!”

“成,咱都不装了。那东哥你说说吧,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二东见状还是露出一丝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其实呢,我有个事儿还真有可能得麻烦你们家老爷子。”

“哦?”岳寒看着他。

二东目光忽然变冷,慢慢的说:“你俩办婚礼那天不是请了个司仪么,就是那个叫齐欢的,到底什么来头?”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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