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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孺子难教

 

依托地脉分支而建,元道书店静静伫立在海清市的心脏地带。

近二百年来,它是海清修士心中的圣地。

推开沉重的木门,验证身份后通行,混合着墨香和灵气的微风拂面,高耸的书架如森林中的古木,连接至天顶的眩光,每一层都摆满了秘籍和卷轴,似乎藏着无尽的智慧和秘密。

在家睡了一觉,盛韫勉强忘记了昨日的噩梦,启程前往元道书店提交任务书。

书店中心那棵参天而立的灵树,枝叶翠绿欲滴,一如既往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盛韫驻足而望,脸色变得柔和,这儿总能让他平心静气,感受武学与仙道的魅力。

树下,年轻的修士们或围坐于石桌旁,低声讨论着修炼心得,或独自沉浸在书海中,追寻练阶的奥秘。

随着盛韫步入内室,大家都安静下来,惊喜或惊讶地看着他。

人好多,盛韫皱起眉头。

“盛老师,您好久没来了。”几位女修士热情地围住他,有的羞涩地偷看,有的则大胆上前摇晃着五颜六色的丹药询问盛韫她们炼药的疑惑,希望能得到他的指点。

看着这些年轻而雀跃的面孔,盛韫不留痕迹地向后一避——虽然他人对他的追捧实属正常,但他独来独往惯了,不喜欢应付满是爱意的年轻人。

啧,包括那个什么……裴思。

“抱歉,盛韫。”好一会儿,丹药组的同事才帮他解了围,带走了自己的学员。

盛韫拿上化作长柄伞外形的隐霞刀,单手插兜,藏青色的大衣下摆打了个旋,他将自动生成的任务报告投递入结项箱中,它顿时化作火焰,传送到了管理员手中。

他本想来见见纪渊,但又想起自己爽约了昨日早上的教学,纪渊估计要骂他,盛韫便收起了多事之心。

想起纪渊,他心下沉重,因为他极少和大长老产生分歧。

纪渊将他养大,于他如师如父,他一身本领都是纪渊亲自教的,在纪渊成为大长老后,也不忘提携自己。

少时,盛韫无法进阶,一个人躲起来生闷气,那时候纪渊已经掌权,但还是细心地发现了他的异常,百忙之中抽空找到了盛韫,把他从阴霾中带出来。

盛韫一直很感激纪渊,直到他发现元道渐渐变了。

他和纪渊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远。

纪渊说:“元道的发展离不开学员,他们又有修道之心,何乐不为?”

但并非每个人都适合修道,莫名把他们卷进来,给了他们希望,如何对他们的生死负责?

纪渊会说,那是治安官天衡司的职责。

盛韫低声一叹,他修道是为了保护更多人,而不是让普通人死得更快。

然而,这个矛盾还没解决,盛韫站在任务箱前,它又莫名给他吐出了新的任务。

任务函

任务编号:yd-3200-0505

尊敬的盛韫导师:

您好!我代表修炼指导委员会,特此委派您承担本月的基础修炼课。

任务详情如下:

日期与时间:3200年3月6日早上10点至15点

地点:海清郊外,元道灵兽训练场

教学内容:向三位新学员科普基础知识,包括元道历史、基础修炼理论及教导其如何与灵兽互动、共同驯服c级灵兽等。

晚餐计划:教学结束后,请您与学员们共进晚餐,地点在训练场附近的玉满堂酒楼,包厢a18,以促进师生间相互了解。

我们相信您的深厚修为和丰富经验,将对新学员们的修道之路产生积极影响。

期待您能够圆满完成此次教学任务。

预祝一切顺利,

元道修士指导委员会全体敬上

签发日期:3200年3月5日

备注:请准时抵达并保持讯息畅通,本次教学将纳入年度考核。

是基础教学。

盛韫有时候觉得元道像一所大学,核心目标在于育人。

甭管有多大名头,回到元道,大家都得承接老带新任务。

虽然他本人更热衷于出外勤——无论是狩猎灵兽、搜集珍稀灵器,还是在瀛洲交易,甚至是与天衡司联手侦查案件,他都能将这些任务完成得漂漂亮亮。

但盛韫自认不是个好老师,他的强大源于他奇异的天赋,他不太明白如何跨越天赋之别教导其他修士。

因此,他的教学评价和如雷贯耳的名声形成了强烈对比。只是鉴于很多人是冲着他加入元道,为了避免招生宣传诈骗,纪渊仍旧要求他每个月至少教学一天。

每当盛韫站在训练场上,那些年轻面孔便会因为能够近距离接触到这位传奇人物而感到无比兴奋。

这些新生们渴望从盛韫身上学到一招半式,哪怕是他随意的指点或是简短的评论,对他们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盛韫不仅是他们心中的英雄,更是他们修道的目标,他们梦想着有一天能够像他一样,站在元道之巅,俯瞰众生。

顺便翻看起任务函之后的新生资料卡,他的目光在二男一女的名字上轻轻扫过。这三个学生各有来头,其中一位更是来自海清源远流长的修士世家:明家。

盛韫眉头微皱,心中暗自思忖,这是纪渊的意思,还是修士指导委员会的安排?他们似乎想利用他的名声来为权贵世家服务,这让他有些不悦。

他是个修士,追求的是提升修为和内心的平静,而不是成为万众瞩目的明星。

他完全不想和学生一起吃晚饭。

盛韫当即借前台的纸笔写了张字条送回给修士指导委员会,明确拒绝了这项子任务。

他望着透明穹顶上的天空,思绪渐渐飘远。

次日,海清市郊,元道训练场。

阳光透过稀薄的云层,给这片土地披上了一层金色光辉。灵兽们在各自的领地内或悠闲地散步,或在训练师的引导下进行各种技能训练。银色的翅膀在天际留下一道弧线,地上则留有强健灵兽深深的足迹。

训练场入口处站着一位少年,185的身高使他在新生中还算显眼,仿佛一棵挺拔的青松。脸上的开朗笑意则让他与温柔的绿荫融为一体。

他的目光好奇地在灵兽栖息地内游走。

训练场广阔,四周被有形与无形双重结界包围,确保了场上的安全。场内灵兽各异,凌望舒正看得目不转睛,对眼前的新世界充满了无限向往。

然而,这和谐的画面却被一个不和谐的声音打破了。

“切,乡下来的吧,这都没见过。”明臻,隶属于海清市五大家族之一的明家,他是这一代的弟子之一。

从刚才起,他就双手环抱于胸前,眉宇间透露出轻狂的傲慢,他不屑一顾道:“这种东西我家后院不知道有多少,都是看门狗。”他的话语中充满鄙夷,似乎在嘲笑凌望舒的无知和天真。

凌望舒微妙一笑,并不与他争执,他身上透着一丝从容和淡定,仿佛一片波澜不惊的湖面,任何风浪都无法激起他的涟漪。目光越过明臻,他看向另一位从一开始就坐在绿地上的女学员——沈思思。

她有着一头柔顺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肩上,肤色雪白,眼睛深邃而明亮。凌望舒习惯性地回忆起海清市各大家族的关系,试图搜索着她的相关信息。他知道,在修士界里,了解一个人背后的家族和势力,往往能捉住很多事情。

沈思思没有注意到凌望舒的目光,她正专注地揪着一朵小白花玩,手指灵巧地在花瓣间穿梭,仿佛在编织着某种神秘的图案。她神态自若,对周围的一切并不关心,却又似乎对一切了然于胸。

顺着凌望舒的目光望去,明臻也注意到了沈思思,他的态度和刚才对凌望舒时截然不同。虽然仍旧带着几分轻蔑,但多了一点耐心。他看着沈思思,眼中闪过惊艳和欣赏,对眼前这位长相动人的女孩热切示好:“你叫沈思思?难得分在一组,不用担心,以后在元道——我会保护你。”

他话语自信,向沈思思展示着他的实力和地位。当然,以明臻的家族背景和修为,他确实有足够的资本说出这样的话。

凌望舒不免嘴角一抽,果然可爱的外表和娇小的身材会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保护欲啊。

而沈思思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她并没有立刻回应明臻的话,而是继续玩弄着手里的小白花。她生得娇小,但身材傲人,即便明臻见惯了美丽的女修,也不免要为她侧目——

话说回来,沈家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个美人胚子?他之前竟然没有见过。

“保护什么?元道是你家开的,还是说元道危机四伏?”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了场中的微妙气氛,带着一丝调侃和挑战的意味。

凌望舒猛地抬头,只见一个身影从训练场的另一端走来,步伐稳健而从容。他的到来仿佛带来了一股无形的风,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一振。

发觉是他们的老师盛韫到了,凌望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敬意。盛韫不仅是他们的导师,更是海清公认的最强修士之一。

他的出现,让训练场上的一切都失去了色彩。盛韫旁若无人的气场以及冷静超然的气质,无不显露出他作为元道,上面镌刻着代表公正的天平。

天衡司是海清市负责主持修士事务的司法、立法、执法、行政等诸多机构的总称。现任司长程许曾经也是个着名的修士,盛韫以前与他交过手,他灵力不凡,能抵得上一支特勤小队的战斗力,但他的秘书程诺——也就是眼前此人。盛韫只见过他零星数面,传闻他没有任何灵力,但精于计算。

一双桃花眼望过来,黑色头发贴在额侧,程诺隔着眼镜,冲盛韫微笑致意:“盛先生好,大长老今天也在,真是齐整。不巧,我还有事,下次来天衡司,我请你喝茶。”他抖了抖绣着金线的袖口,侧过身离开了。

但他留下了重要信息。

纪渊?他怎么会在委员会?不对,天衡司的人也不该在这出现。

盛韫眉心一跳,加快步伐,核验身份后进入大楼。

“阿盛。”纪渊的声音在总控室内响起,盛韫推门而入,与他四目相接。

长者年龄未知,但他的面容却鲜有岁月的痕迹,看上去可能比实际年轻许多。他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淡淡的银灰色,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一袭青灰蚕丝长袍,袍身上绣有元道图腾,既不张扬也不落俗。望向盛韫时,双眸中的严肃褪去,透出一丝慈爱与信任。他的身形虽然不算魁梧,但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动摇的坚定感。

他正在搅动手边的红茶,杯碟上放着几颗巧克力豆。

盛韫不禁一凛,冲他行了半礼:“大长老。”

除了纪渊,屋里还站着几位元道的高级修士,他这才瞧清楚,屋内众人都面如冰霜,脸色极其不好看——凌望舒也在。

盛韫的目光扫到他时,他连忙走到盛韫身边,轻声道:“老师,您吩咐我的事我都已经做了……但……但事发突然,明臻他……”

纪渊定定地看着盛韫,轻声说:“阿盛,与你无关,明家那边我自会去交代。”

“大长老真是看顾盛先生啊。”新晋修士何翔阴阳怪气道,盛韫的眼风当即扫去,他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有话直说,藏着掖着,好像我是外人一般。”盛韫冷笑道,纪渊宠信他,但元道并不是一个只讲究武力值的地方,更在乎传道受业,所以一直有很多人对盛韫不服,认为他没有履行导师的本职工作,这也是盛韫担忧今日教学事故的原因。

但好像……还是出事了!

“明臻死了!盛先生,你自己的课管不好,明家的人死在元道,传出去像话吗?”另一位对盛韫颇有微词的书记官奋起直追,“大长老,难道盛先生不需要为这次的事负责?”

凌望舒眉头紧锁,对盛韫解释:“老师,这件事很蹊跷,我带明臻回来的时候他还好好的。他给明家打了电话,痛哭流涕地抱怨了一通,但没过多久他就毒发身亡了——法医初步检测,死因是中毒,但具体毒素还需进一步分析。”

“胡说,影爪哪来的毒?它只是进化了。”盛韫终于知道程诺为什么会在这里了,他心头一僵,隐约猜到了一个可能——不论如何,影爪不可能带毒,即便它有毒,也不可能等到明臻回来后活蹦乱跳地打完电话再令他突然身亡。

有一双无形的手想要把他拉向地狱,盛韫手臂微麻,身上残存的痕迹告诉他,这一切可能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简单。

“这跟阿盛有什么关系?”纪渊不明所以地侧身,目露惊讶,竭力回护盛韫,语重心长道,“程秘书已经来过了,案子递交天衡司,由他们审理,与元道无关,明家就算要讨说法,也只能找天衡司讨说法。阿盛是对学生缺乏耐心,但他没必要害明臻,而且他的能力有目共睹,收拾那几只灵兽不在话下。”

“我们只能尽力安抚明家。明臻会死,是因为有敌对势力介入了,比如……”纪渊沉下嗓音,摩挲着他银灰色的胡子,“月坞。”

更糟糕的事发生了。

盛韫无法呼吸,胸膛起伏,怔怔地望着纪渊。

“你说是吗?阿盛。”纪渊转过头来,对上盛韫复杂的视线,心中悲悯。

他想,这孩子一定吓坏了。

盛韫不喜欢欺骗。

可现在他好像落入了一张针对他的网中,叫人喘不过气来。

在他前三十年的人生中,元道打破了世家垄断修道的局面,秉承着有教无类的理念,是海清最具书香气的修士组织,孕育了无数人才。纪渊也因此从一众少年中发现了根骨奇绝的盛韫,把他培养成神武榜的筏子。

察觉了大长老的心思后,盛韫依旧冷静沉着,他最终决定为裴思做证,把他从天衡司中带了出来,但在天衡司门口,他却说了伤人的话。

“帮你是出于道义,不是因为情分,你犯了大错,不应该来屡次三番混入元道,视元道的规矩若无物,请你以后不要再来见我了。”

裴思当时听完都快哭出来了,冷不丁地对他表白道:“不可能,我喜欢你,当然要来见你。”

那是盛韫第一次听裴思说喜欢他,本没有放在心上、也对裴思没有任何感情,可之后纪渊细细密密的安排与铺陈,这件事被渲染得沸沸扬扬,明家叫嚣着要联合各大组织讨伐月岛,他明明有要事在身,试图接近元道的招生办公室,但只要一想起这件事,他便担心裴思的安危,想要提醒他注意。

这样的举动,在裴思眼里是喜欢,他当即追到了自己家中一再表白;而在纪渊眼里,就是赤裸的背叛,察觉到自己和大长老即将走到敌对面。盛韫也不知道自己那晚动了什么心思,竟然答应了裴思的情意。

反正……就当是唯一一次。当时他心里这么想,对次日会发生的事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第二天,他被大长老召回组织。

纪渊要他带领元道讨伐月岛,盛韫做出了始终如一的选择。

可裴思也是。

被纪渊和明家拿住的那一瞬间,盛韫才知道纪渊一直在利用他,还大义凛然地说,“是月坞引诱了我的爱徒”。

——而后,裴思命悬一线。

歪打正着地使用了时光之轮后,盛韫重新经历了那些事,现在勉强有了一点拥有爱人的实感。

“在想我吗?”裴思搂着盛韫,笑眯眯地掏出一个灵器,“这是我当年改造的东西,我一直很想用,但是你恐怕不会答应。”

盛韫好奇地看了一眼裴思手上的阴阳鱼,不过是个太极八卦图案,这是什么灵器?他随口道:“你能不能少拿你的天赋做这种奇奇怪怪的事?”

“哪里奇怪?这是人生乐事,不能实现嘛,就成为了人生大憾。”裴思叹了口气,“所以我被困了很多年。老颜叫我找别人,我才不要,多找几个也不行,就要跟你。”

听着还挺执着,盛韫哭笑不得:“那我现在不是在这里吗?说来听听。”

裴思害羞一笑,在他耳边说了这个灵器的用途。

盛韫:……

“绝对不行!!!!”原本还淡然超脱的修士听后顿时爆炸了。

裴思果真是疯子!

盛韫喘息着,气急败坏地看着年长的男人,难怪他被困了这么多年,不论是哪个时间点的盛韫,听了这等要求,都只会狠狠地拒绝他吧!

这简直太荒诞了!

要不是看在这张脸实在好看的份上,盛韫会拿隐霞刀抽他一顿!盛韫当下觉得,还是让裴思在浮屠塔里孤独到老吧,也别恢复了,不然等他到外面了被祸害的人不还是自己?

然而,在盛韫拒绝裴思的瞬间,他的容貌居然变了——越发妖异、俊美逼人,他的头发也变长了,裴思舔着嘴唇,一举一动都摄人心魂。

裴思慢慢将盛韫压到床上,拉起他的手背亲了亲,撒娇讨饶道:“不行吗?就一次,好不好?”

这只坏狗。盛韫被迷得七荤八素,呼吸紊乱,还要分出心神来对付裴思。

“不行!你怎么不自己用?你成天都在想什么,你其实喜欢的是女人吧?”盛韫吼道,他绝不接受自己身上多个洞,即便被插了以后对两人的修炼都是双倍助益也不行!

裴思可怜地看着盛韫:“我才不喜欢女人,我是韫性恋,我保证会让你很舒服。”

……这不是舒不舒服的问题!盛韫大惊失色。

怪不得这种执念会成精,而且在浮屠塔里盘桓了这么久,这种心愿,能被实现才怪!

盛韫扯了扯嘴角,要是他真的满足了裴思这样的诉求,现实世界里的裴思估计能立刻好起来,甚至在他面前表演一套拳法吧。

然而,一想到活蹦乱跳的裴思,盛韫心中又百转千回。

他确实……很想见到那样的裴思。

直到此刻,盛韫才终于能够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意,他爱裴思身上那股自己缺乏的生机,而这份炙热永远只望向他。

不,再想下去真的要答应这混账了!

盛韫咬牙切齿,闭上眼睛开始念清心咒。

“这是浮屠塔里才有的机会,你难道不好奇吗?”裴思还趴在盛韫身边,以低沉沙哑的话音勾引盛韫,手指顺着盛韫的胸口往下,落在他的下身,隔着西裤按压着他的会阴,“会很舒服,修为大增……而且,你不希望我走火入魔吧?”

盛韫猛地睁开眼睛,发觉裴思的眼眸逐渐变得赤红,他当然记得这个任务,如果裴思过于执着,可能会认不出他,任务的难度会更加困难——早知道就不应该与他纠缠在一起!盛韫左右为难,抬起脚狠狠踹了裴思一下,又被男人握住脚踝。

裴思眯起眼睛,在他的脚背上落下一吻。

浑身的衣服和鞋子都不知道去哪里了,盛韫裸露着身体,羞耻地瞪着裴思,抵抗道:“不行!不……唔……”风华绝代的一张脸俯身在他胯间,拉起他两条腿,舌尖刮过他的会阴,反复戳弄着那里,盛韫忍不住骂他变态,浑身泛起绯红,像只煮熟的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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