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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也会迟到

 

当波音737穿越北方漫无边际的平原,回到淮港这座南方城市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

凌晨,机场的行人寥寥无几,透过灯火通明向外望去,玻璃外是泛着华彩的宝蓝se天空。

文贞绪收回目光,熟悉的黑se行李箱正从传输带那头缓缓靠近。她看了眼时间,匆匆走过去将其提上,打开微信,从聊天列表里挑拣出一个头像是手的账号,点开,对电话听筒低声说:“我刚下飞机,还做么?”声音又细又凉,平直无绪,像绷紧的弦。

那边很快发来回复,“做,g嘛不做,迟到的是你又不是我。”也是一条语音。

nv人的声线倒是纤细悦耳,可尾音上扬,显得太过挑衅讥诮。文贞绪猜测,她为了抓住自己迟到的把柄,估计同样一晚上没睡。

文贞绪疲惫地r0u了r0u眉心,更加感到脑仁发涨。

这趟出差用了一个星期,原本能够及时赶回来,偏偏临上飞机的时候突然下起大暴雨,困在机场一整夜,等改签最早的航班连夜回来,已经b约定时间晚了整整12个小时。

而那个ai钻牛角尖的nv人非要较着劲从下午5点等她到早上5点,就为了借此数落她:“没想到文大律师也有迟到的一天,让我看看时间,天呐,已经快到第二天的早上了,请问尊敬的文大律师,您守时守约的原则哪里去了?”

全然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

你问约定的事情是什么?那自然是za,不然还能有什么?大家都是成年人,除了工作,还有b稳定的x生活更重要的事情么?

告别随行的实习生后,文贞绪搭上网约车风风火火往锦苑赶。市中心的豪宅大都管理严格,已经到小区门口,司机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文贞绪也管不上那么多,g脆直接不顾形象地往里面跑。

等来到熟悉的门牌数字面前,外面的天se已经彻底明亮。文贞绪熟练地按下密码,开门,就看见那个nv人正穿着一件不像样的单薄睡衣,双臂环x倚墙戏谑地看着她,“啧啧,终于回来了啊,这不是你自己定的时间么?怎么也会迟到?嗯?”

跟她料想中的说辞一模一样。

文贞绪喘着气将额前的垂发向脑后拂去,弯腰脱下高跟鞋,r0u了r0u脚踝。

nv人见她沉默,心中益发得意,“诶,你不是说守时是作为成年人的基本义务么?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嗯?”

文贞绪心中的烦躁到达了顶点,索x将肩上的包往地上一扔,抬睫盯着nv人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快步靠近。

nv人原本还游刃有余,可那人b她高个些许,一头齐肩短发垂在两侧,将本就瘦削的脸颊削得凌厉非常,风尘仆仆地b近过来,身上还带着凌晨空气里的寒气,教她心里直发怵。

她放下了环抱的双臂,身t戒备地向后退了半步,“你、你要g嘛?我警告你啊,我、”

文贞绪抓住她的手臂,“不是说要做么?”

话音落下,将人带到身前便不由分说地深吻。

唇和舌野蛮地挤压交错,nv人挣扎着推开她,狼狈地对上她的目光,可还没来得及看清,就再次被堵住嘴唇。

牙齿被迫分开,身t向后倒,压在墙上,那具熟悉的r0ut将她包裹住。

身为律师的文贞绪常年皆需要穿着刻板的正装,她想除了她之外,应该没人知道,其实正装之下的她拥有一具十分柔软匀称的身段。

nv人环住文贞绪的脖子,她喜ai她的身t。文贞绪则一面喘息,一面将自己身上的衣物脱扔在地上。

回到屋里,双双倒在床上,缠吻,ai抚,最终一丝不挂。

从床头柜里0索指套的间隙,nv人忽然发神经地笑,“你这样倒有一点你那个si人老婆的影子了。”

依旧是那种挑衅的欠扁腔调。

文贞绪真想把指套直接塞进她嘴里,可到底是忍住了。理智如她,即便是这种时候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不应该生气的。

不过压制下去的情绪总会从其她地方冒出来,b如她的动作明显变得急躁,陷在cha0sh里,连sh润都被搅得粘稠成沫。

她加快动作,nv人的sheny1n便在她的耳边一声又一声往si里拉长,su软软r0u进骨头里,钻心的快意化成了温热的生理泪水,又娇又媚,b方才惹人喜ai许多。

文贞绪想,也许nv人面对那个人的时候就是这样的。

nv人的名字叫姜化柳,文贞绪和她重逢的第一面是在几个月前,李素的葬礼上。

是的,她们并不是情人。

这并不奇怪,谁规定只有情人才能za的?只是略显离谱的是,她是李素的妻子,nv人则是李素在外面的情人,按理来说,她们应该是狗血剧场里互扯头花的关系才对,究竟为什么会发展成眼下这种r0ut关系?

那时文贞绪眼镜未摘,头发也尚未剪短,青黑的软发过肩半掌,足够盘一个低髻,显得温婉。

除此之外,最让她印象深刻的莫过于那阵子连日春雨不绝,却唯独葬礼那天是个难得好天气这件事,那样明媚清澈的日头,即便是她这样一个刚si了老婆的寡妇也为此感到些许的明朗。

她的亡妻李素生前也是律师,只是不像她这般没有根基,李素从家人那里继承了一家不算小的律所,因此满满当当一个灵堂,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是律所的客户,剩下百分之三十才是她们共同的朋友同学,以及一些根本叫不上名字的非直系亲属。文贞绪依次应付前来吊唁的客人,可与之寒暄的每个人几乎都忙不迭地安慰她,她反反复复说了许多个没事,就是没人信。

说来也是,她和李素是从大学走到今天的初恋,感情好到人尽皆知,大学都没毕业,年轻的她们就迫不及待地结了婚,今年正好是她们婚后第七年,结果李素si了。

文贞绪曾经想过,也许李素si在了一个好时候,至少那时她们的感情还没有彻底葬送在婚姻的坟墓里,而自己尚还为她的离去感到伤心。

可这么想当然是不对的,尤其自己还是律师。

她挥散脑海中可怕的想法,与面前的大学同学严菲点头问好。

“我们有好几年没见面了吧,去年的同学聚会你怎么没来?”

“出差,实在挤不出时间,她去也一样的。”

“说来也真是世事无常,上次见她还好好的,怎么转头就……听说是病si的?”

“家族遗传的肝病,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她轻声细语地慢慢说,嘴角挂着一抹难得的浅笑,显得温柔,一点没有平时那般难以接近。严菲看着这样稀罕的她,反而益发为她伤怀,替她可怜,“反正人都有这么一遭的,贞绪,你也别太伤心了……”

就在这时,人群里的姜化柳唐突地出现在了她的视线中。

她实在是一个yan丽而窈窕的nv人,一袭黑se,可站在日光底下依旧显得招摇,也许是因为她手上戴着的丝绒手套,她的珍珠耳坠,她jg致的妆容与卷发,还有她漫不经心的眼神,滑进人群里,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和她这个妻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相似。

“那个不是……”

文贞绪没有听严菲继续讲下去,她拨开眼前的人群向那个人靠近,不知哪来的冲动。

“诶,贞绪、”

严菲的呼唤被她远远抛离。

她执迷不悟地来到nv人的面前,“你好,我是文贞绪,我从张律师那里看过你的照片。”

nv人打量她,对她没有丝毫印象,“哦,你就是她的妻子。”

“找个机会聊聊?”

“我只是ch0u空过来看一眼,一会儿还有工作。”

nv人下巴微微抬着,还是那么骄傲。

文贞绪从名片盒里ch0u出一张递给她,“那就下次,看你的时间。”

nv人捏着名片在指尖转了转,微微挑眉,“行。”她又抬目,“来都来了,介意我进去么?”

那是一种试探的目光。

文贞绪点了点头,“请便。”

来往的人群中,nv人站在李素的遗像前,背脊挺直,脸上没多少表情,像只是面对一个陌生人。文贞绪站在她的侧后方,盯着她的背影,脸上同样看不出情绪。

“她是……?”严菲在她耳边低声问。

“我的老同学。”文贞绪低声说。

“老同学?”

“高中的。”

严菲扁扁嘴不再多说。

文贞绪收回思绪继续看那个nv人,似乎想要从她的身上看到亡妻和她的过往,以及其她的一些东西。

文贞绪对那件事的隐瞒理所当然,不是介意有多丢脸,只是不想成为众人饭后的谈资。何况主人公都si了,到处宣扬也没意思了。

——文贞绪很想这么想,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根本没有那么清高,她就是觉得丢脸。

两年恋ai,七年婚姻,她竟然等到妻子si后,才知道原来妻子的遗嘱继承不止她一个人,这难道不荒唐么?

这件事是李素的律师亲口告诉她的。那阵子她正在处理李素的后事,包括公司的去留以及遗产的分配,李素家里已经没什么亲人了,唯一的老母亲也在几年前因为遗传x肝病去世,非直系的近亲还剩一些,虽然没什么来往,可遗产不讲究所谓的情分。也是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李素早在大学就已经为自己写好了遗嘱。

她问过张律师,那时遗嘱上的署名还是她,可这两年已经加上了另一个人的名字。

就是那个名叫姜化柳的nv人。

她们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文贞绪完全不知道。

说实在的,她和李素已经很久没有x生活了,她们都太忙,甚至没有时间好好相处。以前还可以因为共同的目标而一起努力,后来她们各自的人生规划发生了分歧。两个同样以事业为重的人哪还有时间谈情说ai,自然就越走越远。

文贞绪坐在咖啡馆窗口的位置,想着这一切,用银质汤匙慢慢将方糖搅化在咖啡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扶了扶眼镜,秀眉微蹙。

已经超时半个小时了。

文贞绪yu起身离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忽然从门外进来。

门铃丁零一声脆响,文贞绪重新坐下,目光跟随着nv人靠近。

nv人今天只搽了口红,素淡的一张脸,身上的衣着也简单,可依旧给人以浓yan招摇的错觉。

她在她的对面坐下,“不好意思我来迟了。”

文贞绪锐利的眸子直往她的身上刺,“姜小姐,我觉得守时是作为成年人的基本义务,而且时间和地点都是你定的。”

姜化柳也皱起了眉。她对文贞绪的第一印象就简单得多了,那就是老师,还是那种特别难ga0特别严厉的老师。

姜化柳从以前就不是好学生,对老师自然是敬而远之。眼下她看着文贞绪,下意识就戒备了起来。

“要不要我给你写张检讨啊,文大律师。”她尖声尖气地说,“是,时间和地点都是我定的,可我上次就说了我有工作很忙,是你非要见面的。”

她双臂环x,一双jg致的纤手搭在臂间,指甲留得细伶伶,又尖又窄,上面涂着一层粉se的护甲油。

文贞绪感觉心口立起了一根一根的刺,根据多年当律师的经验来看,这个nv人绝对是善于撒泼打滚的类型,也是她最难以招架、最讨厌的类型。

她缓了一口气,心想速战速决,赶紧离开这里,“好,不说这个了,我们来谈谈我的妻子给你那套房子的事。你应该清楚,虽然她在遗嘱里明确表示自愿将房子赠予你,可你只是、”

“诶,你先等等,有一点我需要申明,在她si前我根本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别我只是我只是的,就算我是小三好了,那我也是被小三!是受害者!”

文贞绪打量她的态度,一面拨弄着心底的算盘,一面等待她的后文。

姜化柳避开她那让人头皮发麻的审视的目光,讪讪道:“再说了,我也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张律师都跟我说了,那套房子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属于婚前财产,按理来说,她有权自行分配。”

“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放弃那套房子,她既然说要给我,那我觉得我有权获得……”

文贞绪笑了,“姜小姐,你知道你的想法是多么天真么?无论知不知情,你和李素都属于婚外情,而我是她合法的妻子,你觉得我要是跟你打官司,你赢的概率能有几成?”

姜化柳承认自己确实对法律这东西知之甚少,也就从张律师那里听过一些,不过转头就忘了,她只记得张律师说拿下房子的概率不是没有,让她暂时静观其变,如果对方提起诉讼,找个有相关经验的律师应诉就可以了。

不是没有,这个说法就很微妙了。本来她就心虚,此时听文贞绪这么一说,心里更是没底。事实摆在眼前,知不知情根本不重要,她知道自己就是实打实的小三,尤其出轨方竟然还在si后把房子留给了她,这件事要是发到网上,估计自己会被骂个半si。

可话又说回来,张律师曾对她说过,法律是不讲人情的,应不应该获得那套房子,只能通过法律判定。如果真有那个机会,谁不想因此少奋斗十年呢?她又没犯法,g嘛跟钱过不去?

坐在对面的文贞绪细细地眯起了眸,视线从nv人动摇的眸子移到因忐忑而收紧的手指,心中有了数,便中指g起瓷杯递到嘴边微抿了一口,咖啡见底了,尚未融化的糖渍沉在杯底,她想她也该走了,“我还有事,不打扰了,”她扶了扶眼镜,起身道,“姜小姐,我们法院见。”

“诶,诶诶诶!文律师,你别走啊!”果不其然,姜化柳忙上前拉住她的西装袖口,一愣,又松开,陪笑地给她掸了掸,“这么急着走g嘛,文律师,我们有话好好说嘛。来,坐,我再请您一杯咖啡。”

事关重大,姜化柳自然能屈能伸。这个姓文的自己就是律师,姜化柳查过的,听说还是什么红什么所的合伙人,她明白真要打起官司来,自己肯定完蛋,权宜之计只能怀柔。她抬手招呼那边的服务员,按nv人手边点了一杯相同的咖啡后,继续道:“我觉得我们实在没有必要闹上法庭,你是无辜的,我也是无辜的,何必针锋相对呢?”

文贞绪只是淡淡地笑。她想,猎手只需要看着猎物尽情表演就可以了。

“我觉得呢,我们要是能够私下解决那是再好不过的,也免得浪费那一笔律师费,还徒增麻烦。”

“继续。”

“嗯……”姜化柳沉y地瞥着眼前不动声se的nv人,漂亮的双手从大腿来到桌上,捧起那杯半凉的咖啡挡住自己的嘴唇,假意吹着,“这样,我们各退一步,房子我们一人一半,你觉得如何?”

文贞绪依旧凝着她,片刻,也学着她挑眉,“我凭什么要跟你对半分?就凭你是她的情妇么?呵,你要是我的情妇,兴许我还会考虑考虑。”

“你、”姜化柳脸颊涨得通红。

这摆明了就是羞辱,太欺负人了。

她将杯子狠狠放回桌上,嘭一声,咖啡渍飞溅出来,实在气不过,g脆破罐破摔将咖啡泼到了她的脸上,“你的情妇?别开玩笑了,你这么无趣,花钱让我当你的情妇我都不见得乐意!我一看就知道你是那种天天只知道工作的工作狂,你老婆至少还愿意花钱哄我开心,你会什么?”

文贞绪一怔,手指也收紧了,她的脑海里不期然响起一个声音:

“你说贞绪?她不会喜欢这些的,我们玩就可以了。”

“对啊,你就别问了,小绪那种乖乖牌,怎么可能跟我们划拳。”

那是某年李素的生日,李素的母亲还没去世,年轻人有钱有闲,自然ai玩ai闹,便叫了几个朋友上会所过了那一年的生日。

文贞绪不适应那种场合,坐在李素的身边无论怎么努力都显得格格不入。那个晚上,她说的最多的话就是你少喝点,可李素不愿听,渐渐她也厌烦了,独自去外面透气。

事后李素跟她道了歉,也哄了她,可那句话她却怎么也忘不掉。

有时她觉得她跟李素简直合拍到不可思议。有时她又觉得她们根本就是背道而驰的两个人。读大学的时候,她的专业第一靠的全是y学,可李素不一样,她的脑子似乎天生就b一般人聪明,所以玩玩乐乐也能轻松保持专业第二的成绩。

她知道书呆子一样的自己,被嫌弃无趣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

她就是无趣,众所周知的无趣。

可她们已经在一起那么多年了,那么多年啊,为什么不早说?

咖啡厅又来客人了,门铃再次脆生生地响起来。

扎着马尾的nv孩子左右看了看,径直来到窗边熟悉身影的面前,一看,惊道:“绪姐,你这是怎么了?”

来人是文贞绪手下的实习生小赵。文贞绪正在擦拭泼洒在脸上的咖啡渍,脸上是与狼狈相反的淡然,“看不出来么?被人泼咖啡了。”她笑了笑,“习惯就好,以后你也有这个机会。”便将钥匙扔给对方,离开了咖啡馆。

在离开咖啡馆不到五分钟的时候,姜化柳就已经后悔了。

她真想锤si自己,为了钱被侮辱侮辱怎么了,那可是价值千万的豪宅啊!难道不值得你折腰么?

“姜化柳啊姜化柳,这么多年了,你什么时候能收一收你的大小姐脾气!你知不知道你还欠着债!现在好,煮熟的鸭子飞走了!你说怎么办!”姜化柳悔得捶x顿足,绕进小巷,见周围没人,这才放肆地抓狂尖叫。

债务是早年间家里留下的,除此之外,姜化柳不小了,自觉已经到了需要拥有一套房子的时候,她想,如果能在还债之余凑足首付,那是再好不过。

计划安排得明明白白,就是口袋没钱。

穿过小巷,城市的光环逐渐在这里褪去,房屋也益发显得朴素,路口有一家全家,那是城市所留下唯一的印记。进去店内,姜化柳熟稔地从货架上拿了两个降价的临期饭团,付款加热后,一面毫无形象地大口咀嚼,一面在路口拐弯。她目前租住的出租屋就在前面。

为图便宜,姜化柳租的是城中村一套老破小,房间只有四十平,按理来说一个人住算不上拥挤,可住的时间越长,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越多,她又是吃青春饭的,各种衣服首饰包包只能可怜兮兮地堆在一起,临穿再拿出来熨一熨,就是这样也还是舒展不开。

当然,这一切的问题只要她能拿到那套房子,别说一半,哪怕只有三分之一,就都不是问题了。

无论如何得想想办法。她暗下决心。

“喂,情况怎么样?你说的天降横财到手了没?”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成熟的nv声。

姜化柳是专职手模,签约了一家公司,这道nv声的主人名叫沈优,是负责帮她对接工作的商务。

姜化柳擦着护手霜,大叹一口气,“哪那么容易,我甚至感觉横财离我越来越远了。”

沈优幸灾乐祸地笑,“与其指望横财,不如努力工作,帮你接了一个护肤品广告的拍摄,看看群里的消息。”

“哦……”她懒懒地拖长了尾音,打开手机。

电话那头沈优仍说笑着:“真不知道对方是何方神圣,竟然连你都拿不下。”

“不是那样的优姐,你误、”姜化柳正要解释,却发现微信收到一条来自陌生人的新消息。

她的眼珠子发了直。

“小柳儿,不是你优姐g涉你的私生活,你要真这么缺钱,为什么不考虑当模特?你的外在条件那么好,转行的话收入至少翻三倍,根本不需要靠别人。”

“那个、优姐,我、我还有事,先挂了。”

匆匆挂了电话,姜化柳再次仔细聊天界面的几段文字,生怕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姜小姐……”

「姜小姐,对于你所谓的平分,在我看来无疑是一种侮辱,我确实很无趣,可这并不能成为她婚内出轨的理由。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件事若要全权怪你也有失偏颇,如你所说你也是受害者,你可能也没有料想到自己的恋ai对象竟然是位已婚人士。」

「她是因为家族x遗传疾病si的,或许你的出现给她增添了不少美好的回忆,所以才会想要在si后把房子送给你作为感谢。」

「人毕竟已经不在了,要我尊重她的遗愿也不是不行,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我需要知道你们相ai的前因后果。」

「如果能够让我满意,那么我会考虑应不应该跟你对半平分那套房子。」

“啊啊啊啊!”姜化柳尖叫起来,原来世界上真的有转机这个东西!

午间休息时间,律所楼下的餐厅坐满了人,文贞绪跟几个同事坐在餐厅角落,点了几个炒菜,闲话聊说着所见所闻的八卦。

律师这个行业最不缺的就是八卦,凡所能接触到的毁三观的事简直没个尽头。至于什么样的八卦最x1睛,非两x之间的那些事莫属。

“这年头,出轨简直跟家常便饭一样常见,咱们律所的燕子姐知道吧,刚办完一个离婚的案子,眼下自己也要离婚了,听说她老婆的出轨对象还是她亲妹妹,真是旷世悲剧。”

“所以我才不想结婚,哪天离婚还要财产分割,麻烦si了。”

“喂,这难道是重点么?”

“这当然是重点,小董同志,我采访你一下,假如你的对象出轨了,你是想要对方净身出户,还是有所保留?”

“这……”董蕊面露难se,“看情节是否严重吧……”

刘玉晓道:“就说燕子姐那种情况好了。”

发完最后一段文字后,文贞绪的视线适才从微信的聊天界面ch0u离,她淡而自然地cha入话锋道:

“那要是出轨方在这个时候去世了呢?”

“呃,这种情况的话……”

刘玉晓思索着,董蕊却默然不语。在她看来,这人自从si了老婆之后似乎就变得有点不正常了。果然妻妻感情太好也是一种麻烦,她讪讪道:“贞绪,你确定不需要再休息几天么?”

“对方正在输入……”还在聊天界面顶部闪烁着,文贞绪摁熄屏幕,羽睫微抬,“忙了这么些年,突然让我休息还真有点闲不住,小蕊,你不是说下午还有其他事情么?我正好有空,万丰国际那个案子可以代你跑一趟。”

“行,那就麻烦你了……”

说完,文贞绪叫上隔壁桌缩着脑袋扒饭的小赵一起离开了餐厅。

回楼上律所拿资料的一路,小赵一直在偷偷地看她师傅文贞绪。

一眼两眼又三眼,视线跟苍蝇似的在文贞绪的余光里绕,简直没完没了。

文贞绪受不了了,问她:“想说什么?”

“呃,那个……就是说……绪姐,假如你的对象出轨后去世了,你会怎么办?”

文贞绪一惊,狐疑地眯眸看向她。

小赵连忙摆手,“我我我我就随便问问,您别在意!”

“我的话……”其实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思考,她已经作出了选择,“我既然是律师,当然会不遗余力地拿回属于我的利益,不然怎么算公平。”

一支商业广告的拍摄短则几个小时,长则半天一天都有,这个过程中,热烘烘的镁光灯将整个人裹住,最伤皮肤,以往每每工作间隙,姜化柳都会给双手带上防晒手套。

作为手模,手是一切的根本,尤其对于日常x缺钱的姜化柳来说,只差把手当作祖宗供起来。可今天她却稀奇地没有这么做。

沈优买了几杯咖啡回来,就看见那位祖宗正亮着一双光溜溜的手,蹲在角落si皱着眉头敲字。

她手上的护肤品还没g,手指爪子似的翘起来,指甲敲得屏幕吭吭直响,沈优走过去问了声:“g嘛呢你?”就见人一个趔趄摔倒在了地上。她顺势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机,屏幕还没熄灭,草草看了一眼,尽是一些相遇啊邂逅啊,还有接吻之类的暧昧字眼。

下一秒,一只手将其抢了回去。

“不准看我手机!”姜化柳一脸害臊地摁熄屏幕往背后藏。

“啧啧,”沈优戏谑地啧声摇头,“不当手模改行当作家了?”

“哪有!才不是!”她大叫起来,“我那是因为、”

沈优将咖啡递给她,促狭地挑眉,“不用解释,我懂的。”

“都说不是了,哎哟,烦si了,就之前说的那个横财啦,”姜化柳接过咖啡,拖了把椅子一pgu坐下,“对方让我跟她讲我的情史,不然就不把钱给我……”

“口味还真是奇特,喜欢ntr?”

“什么是ntr?”

“不重要。所以你因为不知道讲什么情史,只好现编?”

“是啊,”她沮丧地仰起脑袋,“优姐,你帮帮我……”

“也不是不可以,”nv人思索着,“对了,你金主她什么x格什么喜好?”

金主?姜化柳刚想反驳,可想想对方手握着自己财政的生杀大权,不是金主是什么,只好颓然道:“是那种又刻板又无趣的类型,还特别刻薄。”

“呃……”沈优迷惑了。又刻板又无趣,但是aiga0ntr?

正说着,姜化柳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好嘛,说曹c曹c到。

“你金主?”

姜化柳如丧考妣地点头,然后起身,一面向门外走去,一面狗腿地冲电话那头问好:“喂~是文大律师啊,你好你好~对~是我~——什么?!你说你在我公司楼下?这就要检查作业了么?我说你是不是太急了!”

“你多虑了,我只是因为工作顺路过来这里,可以的话,介意一起吃顿晚饭么?”

电话那头,nv人的声音依旧细细的,凉凉的,钻进人的骨头缝里,让姜化柳不觉浑身一su。

金主……

她想起这两个字。

排除那副糟糕的x格之外,那个人似乎长得还蛮好看的……

其实……

也不是不可以……

二十分钟后,姜化柳果断收回这句话。

可以什么可以!一点也不可以!

也不知道她g嘛要春心泛n,g嘛要特地整理头发,g嘛补口红,g嘛漱口,还对着镜子搔首弄姿,结果就换来对方一句:“看来姜化柳小姐确实没什么时间观念。”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文贞绪还特地看一眼手表,站在门边上,一手cha在深灰的西k口袋里,一手拿着一杯冰美式,眼睫嘲讽地微垂着,就差用鼻孔看她了。

姜化柳自电梯出来是一路小跑来到她跟前的,这会儿气都还没喘匀,听她这句话,更是一口气缓不上来就想骂人。

有病,她觉得自己简直有病!

“文律师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先走,免得耽误了你的时间,到时错的又是我了。”她假意笑着,脸上跟堆了花儿似的,瞧着又美丽又满是荆棘。

文贞绪蹙了蹙眉,随手将咖啡扔进一旁的垃圾桶,“不必。日料可以么?我预定了位置。”说着,身t越过她顾自往前走。

嚯,还是有备而来。姜化柳看着她的背影,片刻,那个背影回过头来,“你应该知道吧,她喜欢吃日料。”

嚯,原来是因为这个,她料定李素一定跟自己在公司附近吃过日料。

就说嘛,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怎么可能无缘无故请我吃饭。

姜化柳x口忽然涌起一gu无名火,咬咬牙,快步走过去,一把揪住她的衣领往相反的方向走。

“你、”

“那边有一家特别正宗的h牛r0u馆,我们去吃那个。”

领子皱了,文贞绪将领口微微打sh,撑开平整后,再拿g净的纸巾将其一点一点擦g。

进门坐下后,文贞绪就一直在摆弄这些,嫌弃得好像姜化柳的手有毒似的。

姜化柳正在点单,她跟这家老板是熟人,一进门就熟络得不得了,点单的过程中,还跟老板嘻嘻笑笑地讨要优惠,说带朋友来吃,以后你就多个熟客了。说完,看向坐在对面始终一言不发的她的“朋友”,“喂,我的朋友,牛肚吃么?”

文贞绪头也不抬地道:“点你喜欢的就可以了。”

姜化柳挑挑眉,简单点了一些后,将平板递还给老板,又对文贞绪说:“我是这家店的常客,有额外的优惠。”

虽然她知道文贞绪不一定稀罕这几十块的优惠,可她依然得意。

文贞绪点了点头,终于放弃跟她的领子较真儿,抬头对上她的目光,又看了一圈周围。

姜化柳像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说道:“跟她吃过几次,就是坐的你现在的位置。”

她的语气没什么情绪。说实在的,要不是因为人已经si了,还大慈大悲给她留了房子,姜化柳早就不记得李素这号人物了。

她可不是什么深情种,可为了气si眼前这个刻薄鬼,只好又说:“说实在的,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她喜欢吃日料,真奇怪,她从来没跟我说过。”

有什么好奇怪的,无非是因为那个人乐意迁就她。

可惜的是文贞绪并没有表现一丝一毫多余的情绪,她只是默默听着,须臾,喝了口水问道:“姜化柳小姐,你和李素吃饭那天是几号你还记得么?”

“哈?这我哪记得。”

“具t什么季节总有印象吧。”

“呃,大概……夏秋之交的时候吧。”简直像是现编的。

文贞绪微蹙眉,顿了顿,又问那时候她们进展到了哪一步,吃了什么,吃了几次。跟审讯调查似的,弄得人心烦。

这回换姜化柳皱眉了,她确定这个人有毛病,亏得李素竟然受得了她。

姜化柳恼羞成怒,“不准再问了,我饿了,要吃饭。”

说完,跑去调制蘸料。

为尽地主之谊,她给文贞绪也调制了一碗。

牛r0u已经上了,牛r0u大骨汤的锅底,上面飘着薄薄一层浮油,简直香得不得了。等熟的过程中,文贞绪的身影始终跟桩子似的立在她的余光里,真刺眼,让人忍不住想找茬。

可抬目看去,她这才注意到文贞绪的头发似乎剪短了许多,利落地齐肩,额发偏分,垂下来,又软又薄地贴在耳侧。也不知道哪里不对,这种土话叫妹妹头的一刀切在她的身上并不显得老气,反而有种jg英的潇洒感。

明人不说暗话,b起李素,姜化柳感觉李素她老婆更像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如果不那么j毛的话。

“怎么了?”文贞绪注意到她的视线,一手将额前的垂发向脑后拂去,抬头看她,露出一整张凌厉素净的脸庞。

“额……你的头发蛮好看的,哪里做的?”

“你公司楼下。”

“哦……”

好好一锅h牛r0u,姜化柳吃得没滋没味。

暴殄天物,这都要怪文贞绪。

快吃完了,她看看碗里的牛r0u,又看看对面的文贞绪,yu言又止,止言又yu,最终犹豫着开口道:

“那个……”

“嗯?”

“你能保证只要我告诉你全部,就会跟我平分房子么?”

文贞绪斯文地咽下口中的食物后,这才慢条斯理地回答:“我说过,只要我满意。”

“什么叫你满意?”

是啊,什么叫满意,这个界定就微妙了。目光相对,哦,懂了,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吧。

狗p!你不言传我怎么知道!

姜化柳在心里咆哮,可人是她金主,终是咽下这口气,默默在肚子里盘算小九九。

姜化柳别的不会,g服务业这么些年,让人满意还是很有一套的。首先要分析客户的表层需求与深层需求,然后根据需求私人订制一套方法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她又盯着文贞绪,不管了,就这么办,大不了打官司。

她从纸巾盒里捻起一张纸巾,递到嘴边擦了擦嘴唇,又从包里拿出口红补妆,对着手机镜头轻轻一抿,然后眼也不抬地对对面的人说:“你去付钱吧。”

半晌,她像是意识到对方要说什么,又追加:“是你要跟我吃饭的,这顿你请。”

端的是风情万种,像个等人伺候的大小姐,可她的眼珠子亮晶晶的,并不让人讨厌。

至少现在还不算讨厌。

文贞绪扶了扶眼镜,“那是自然。”说完,起身向柜台走去。

这顿h牛r0u三百四十五点一二元,文贞绪跟老板取了发票。付完钱后,姜化柳这才慢悠悠地从店里出来,肩上挎着包,纤纤玉手拂了一把微卷的长发,“走,送我回家。”

“什么?”文贞绪一脸“你算老几”的表情。

姜化柳展唇一笑,“你不是想知道么,你老婆可是每次吃完饭都会送我回家的。”当模特的,最会展现自己的美,即便她只是个手0,可一颦一笑都恰到好处。

然而文贞绪觑着此刻的她,却跟吃了苍蝇似的,好半天才憋出三个字:“行,走吧。”

她算是彻底明白这个nv的到底想g嘛了,真是麻烦,可她又隐约浮现一些y暗的期待。

“诶,拿包。”

“你自己拿。”

“你等等我嘛。”

姜化柳快步后面追着她,心里已经乐开了花。哼,吃瘪了吧,让你用房子拿捏我。

坐上副驾驶,姜化柳视线简单环顾了一圈,最终落进文贞绪的眸子里。

“跟她的座驾自然是b不上的。”文贞绪恻恻地说。

“没事,我可以委屈委屈。”

“……”

文贞绪的座驾是一辆车型细长的奥迪a8,银白se,职业的缘故,文贞绪选车以实用为主。按理来说这个型号的车算是不错了,可跟李素动辄几百万的豪车b起来,就显得一般了。

汽车发动后,文贞绪问了姜化柳地址,姜化柳不愿说,非要一会儿给她指路。

也是因此,一路上她们不至于无话可说,姜化柳时常还会跟她拌嘴。

“你怎么开的车,都说要拐弯了!”

“你怎么不说你瞎指路,都到路口了才说拐弯,让我怎么变道?”

“人不行怪路不平,哼,你老婆就没说过我瞎指路。”

“是啊,她对你多好,可是怎么办,她已经si了。”文贞绪的声音又轻又慢,又尖又细,好像能扎进人的血r0u里。

“你、”姜化柳被堵得x口发闷,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我g嘛要生气?她说得没错啊,况且……

这哪来的吃醋即视感,ga0得好像她吃她老婆的醋似的,她吃的应该是我的醋才对啊!

怪怪的。

感觉怪怪的。

姜化柳不自在地看向窗外。

不知不觉窗外已经是熟悉的街道了,她忙道:“到了到了,你在前面路边停车就可以。”

“好。”

今晚是一个明朗的星月夜,姜化柳住得地段偏远,还没到九点,附近街上就已经没什么灯火了,下车后,文贞绪四下环顾,这里并不是居民区,料想距离她住的地方大概还有一段距离,只是不好让自己知道住处,才在这里叫停。

还算有脑子。

“那你……”

她看向姜化柳,姜化柳的身上裹着月光,整个人像在发光。

真是稀奇,文贞绪似乎已经很久不曾意识到月光的存在了。

原来月光是这个样子的。她想起印象中的月光的模样是大学跟李素散步的夜晚。

她们行走在c场上,周围同样没什么灯光,可裹着月光的李素像发着光。

思绪在不知不觉间飘远了,等再次回过神来,她所看见的是姜化柳突然靠近的脸庞。

“你、”她想躲开,紧接着就意识到姜化柳的手臂正g着她的脖子。

她的脸颊莫名其妙地涨红了,“你g嘛?”

某位大律师难得慌张地模样逗乐了姜化柳,她又是那样媚态横生地笑,骄矜地乐呵呵地弯着眉眼道:“kissgoodbye啊,”她理所当然道,顿了顿,又道:“是你说想知道的。”

话音落下便继续向她靠近。

烦人,怎么那么得意。

狐狸爪子似的攀在文贞绪的心口上,又痒又刺痛。

这回文贞绪终于感到厌烦了。

可她同样感到一种异样的情绪。

突然之间,她被这gu异样的情绪驱使着捧住nv人已经近在咫尺的脸颊。

陡然b近,她说:“我记得她喜欢这个姿势。”

李素在一段关系里永远是主动方,只要ai一个人,那么她永远都可以是热烈的。

所以她喜欢捧着脸颊的热烈的亲吻。

但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换做平时文贞绪大概已经想不起来,可借着这场月光,她隐约记起了曾经李素附着在她脸颊上的掌心的温度。

紧接着是嘴唇的触感。

她俯下脸庞,就像李素做的那样,将自己的嘴唇印在nv人的嘴唇上。

李素的嘴唇很柔软,可嘴唇有些薄了。算命说她薄唇短命,李素不止一次说想去丰唇,每当她这么说的时候,文贞绪就会骂她有病。

姜化柳不一样,她的嘴唇饱满而舒展,唇角细细地弯起。不得不承认她很会微笑,她微笑的时候b任何瞬间都要好看。所以当触碰到她的嘴唇的一瞬间,文贞绪突然醒过神来。

她忙将自己的唇退开一些,看着面前的nv人,nv人正用那双上挑的桃花眼瞪着她。

“文贞绪,你是不是有病。”

她讪了讪,非要说:“kissgoodbye。”

言毕,退开一步,看向别处,用手背揩着嘴唇上沾染的口红。

她也觉得自己有病。

根本不需要这么做。

难道李素是个疯子,自己也成疯子了?

一切都烦透了。

她要离开这里。

“我走了。”

“你不准走!”

一个声音叫住她。

姜化柳一把擦去唇上的口红,揪住她的领子就si命往她的唇上吻去。

“喂你、唔……”

姜化柳正在气头上,在她看来,有些事只能自己做,别人不能做,一旦做了她就感觉自己已经输了。

也不知道哪来的输赢可论,可她就是不爽。

眼下的所有都让她不爽。

她气愤地将人往旁边的墙上b去,然后整个人扑上去。要是继续挣扎,那就用手臂圈住她的脖子,用嘴唇磨开她的嘴唇,舌头伸进去,在她的呜咽中往si里唇舌缠绕、互渡津ye。

等人安分下来,她的手才tia0q1ng似的攀在那人的肩上,轻轻地滑动,从x到腰,伸进外套里,搂着。

文贞绪虽然刻薄,但腰还蛮细的,搂起来真是舒服。姜化柳得寸进尺地将双腿交错着嵌入nv人的双腿之间,将手臂彻底圈住她,没了支撑的余地,整个上身统统倒进那具身t里,任何私密的部位都贴在一起,过头了。

偏偏春天的夜里那么凉,她的怀里又那么温暖。

她仰着脸,意乱情迷地与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nv人缠吻。

与曾经恋ai对象的老婆缠吻。

这算什么?

她们之间的吻在这个时候自然而然地结束。分开的时候,拉出一道银丝,断开,弹落在各自的嘴唇上,凉凉的,她伸出舌头去t1an,似乎连涎ye上也裹了月光。

她的口红已经一点不剩了,心神动了动,睫毛也跟着颤抖着,片刻,缓缓聚焦,她看见文贞绪的目光同样不住颤抖,对上她的视线的时候,波澜不惊中带着些许仓皇,以及愠怒。

这个人老神在在这么些年,当了律师,成了jg英,以为能够掌控自己的生活,但看她此刻脸上的不知所措,姜化柳猜测她大概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激情的时刻了,啧啧,真可怜。

姜化柳终于感觉自己赢下了一成,志得意满地从她身上离开,嘴角一g道:“路上小心。”

然后扭头就走,撂下那人不管。

巷子里打上了灯,她的背影走出去老远,等回头看不见那人身影,这才雀跃地蹦哒起来,“yes!让你亲我!你再亲,你再亲啊!”

“姜姐姐。”

正蹦哒着,忽然响起的声音让姜化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她扶着墙回头看,亮堂堂摆出一张极具亲和力的笑容,“盼盼啊,几天没见着你,以为你换工作了呢。”

nv孩身上穿着全家的制服,稚neng的一张脸在路灯底下笑得灿烂明媚。

她是在便利店打工的大学生,姜化柳就住在附近,有时月底没钱,一天三顿都吃全家也是有的,一来二去自然就跟nv孩熟络了,不过姜化柳之所以这么亲切主要是因为对方经常给她留吃的,有时包子,有时玉米,吃人手短嘛,赔赔笑脸也是应该的。

“这几天学校有点事,所以请假了,姜姐姐,看你这么开心,是遇到什么好事了么?”

“呃,好事……倒也算不上,只是回怼了一个讨厌鬼而已。”她不愿多说,看看天se不早,今晚又有别人请吃饭,无话可说,就要告别。

刚招手要离开,nv孩再次叫住她。她从身后拿出一根玉米,说这个星期进的玉米可neng了,姜姐姐,我专门给你留的,简直淳朴透顶,真可ai。

今天似乎也不是很糟糕。姜化柳没心没肺地想。

她笑着0了0nv孩的脑袋,“可是姐姐刚吃完晚饭,不是很饿诶,你留着自己吃吧。”

她全然没去挂心,明朗地招手说了一声再见就走了。

可身后的nv孩仍站在原地。她看向巷子外头。她记得那个nv人似乎在某个瞬间对上了她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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