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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9-2/重逢

 

78

/day9-2

……被保洁员打扫掉了?

还是上下楼的邻居以为没人要,顺手拿回家了?

但无论如何,就几分钟的时间,不至于这么凑巧吧?

而且快递柜就在楼下,她来回的功夫里也没看见有人上下楼出入啊。

阮嘉梨保持着那个姿势,轻微蹙起眉,疑惑片刻。

但好在她也没纠结太久,看了一会儿之后就转身进门了。左右也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吧。

刚换好衣服,就接到秦英的电话。

“喂?”

阮嘉梨一边开电脑处理未回的消息,一边接起。

她通过校招找到了毕业去向,已经在准备提前入职了,零零碎碎地在学习一些东西。

“拍完毕业照了?回家没?”秦英问。

“回了。”

秦英管她很严,从搬过来之后就是。

她对于多年前那场称得上惨烈的闹剧依旧耿耿于怀。

其实没有人会忘掉的。

偶尔午夜梦回,阮嘉梨还会梦到那些场景。

人对si亡和惨案本来就有天生的畏惧,更何况是还在未经历过si亡的时候,y生生目睹了全过程。

她一度还梦魇。

总是在半夜三更浑身大汗地醒来,猛地睁开眼睛,盯着一片漆黑的天花板,剧烈地喘息着。

喷溅的鲜血,狰狞的伤口,恐怖的声响,倒下的身t。

一切的一切,全都带来无法磨灭的y影。

尤其还是熟悉的人。

是那种住在对面十几年,抬头不见低头见,连上下楼梯都会打招呼的,鲜活而又熟悉的人。

就以那样惨烈的方式,结束在她眼前。

阮嘉梨有时候会想,她仅仅是一个旁观者,对心灵的创伤都到如此地步。

……那他呢?

阮嘉梨不敢想。

记忆里的人好像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和年岁的增长而变得模糊,甚至熙攘喧闹人群里,隔着半开的门瞥见的最后一眼,反而愈发清晰。

少年背对着她站着,身姿挺拔,脖颈微垂,身影伶仃。

他身边明明很多人,却在那瞬间让她觉得,好像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像童年时读过的《小王子》,困守在另一个星球上,独自守着玫瑰与日落。

……裴时璟还好吗?

现在怎么样了呢?

怎么就连这个名字只是单单从脑海中闪过的时候,心脏都会像被针扎一样的疼。

“……喂?”

“小梨?”

电话那头的声响将人从出神中拉回来,阮嘉梨倏然回神,握住手机的手指紧了一点,“……嗯?在呢。”

“你在g什么呢?喊你半天也没应,刚才说的话听见没啊?”秦英絮叨着。

“刚刚处理工作呢。”阮嘉梨捏了捏眉心,“你再说一下吧。”

“我说,不是妈妈想管你这么严,是你自己也知道,我为什么不放心你。”

“老是因为一些无关的人去凑热闹,一会儿又进警察局了,一会儿又闯进那种很危险的现场了,你只是看起来乖,看起来胆子小,其实b谁都能……”

“妈。”阮嘉梨打断她,视线落在屏幕上,有些疲倦地道,“说重点。”

秦英叹了口气,“……算了。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大学也毕业了,我也不能总管着你,以后你自己注意吧,知道了吗?”

就是不会再管她这么严的意思。

阮嘉梨静了静。

其实她也能理解秦英的做法。

换做任何一位家长,在发生了这样的事之后,也会选择远离的。

昔日好友也只是“昔日”,也只是“好友”,远b不上血亲的重要x。

事后纷至沓来的闲言碎语,猜忌与揣测,四起传播的谣言,并非她可以承受的。

何况她在那时候,还奋力挣开了秦英的束缚,向另一端跑去,她有这种担心也是情有可原。

只是……

阮嘉梨最后叹了口气,挥去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低睫轻声应道,

“好。”

一周过去,从五月步入六月,正式迎来毕业典礼。

夏日炎炎,脚步踩过被yan光晒得发烫的路面,一行人快速冲进礼堂里,在充足冷气扑面打来的那瞬间,长长地呼出口气。

“天啊,要热si了。”朋友站到空调出风口下,仰头吹了会儿,还用手掌在脸颊边扇动,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走吧。”她挽住阮嘉梨的手,张望着找位置落座。

毕业典礼有些冗长,校长、院长还有各类领导与代表都要发言,还有一些活动,阮嘉梨坐在位置上安静地听着,偶尔发呆,偶尔随人cha0一起鼓掌。

朋友就闲不住,偷偷用手机打游戏,直到流程过半后才靠过来,目光还定在手机屏幕上,手指飞舞,小声问她,“现在到谁了?”

“优秀毕业生代表致辞。”阮嘉梨说。

“我靠,那快了。”朋友说,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三下五除二把这一局打完,坐直了身t。

“什么快了?”阮嘉梨问。

朋友挺起脊背和x膛向前张望,“那天说的那个学弟呀。我下来还查了一下他公司,我靠,被牛b到了就不说,最厉害的是他妈他在官网上的那个照片……”

“证件照啊我c,他妈那叫一个板正。现在哪有男的证件照都能这么好看的?”

“我倒要来看看真人是个什么水准,能不能让我毕业之后还念念不忘……”

“……你好无聊。”阮嘉梨无言地撇了撇嘴,点开手机看了几眼。

那天那个告白的男生还在给她发消息。

【何一洋】:待会儿毕业典礼结束后,有空跟我拍几张合照吗,嘉梨?

不是那种很明显要求回应的话语,也不是那种目的x很强的请求,就是普通平淡的问句,反而让人无法拒绝。

阮嘉梨沉默了片刻,手指在键盘上悬停,正yu打字,忽地被身旁朋友激动地攥住胳膊。

她用的劲不小,还握住她的手臂晃了几下,兴奋地压低声音道,“来了来了!”

阮嘉梨被吓了一跳,有些无言地放下手机,看了她一眼后,才不甚在意地偏头向台上望去,

“……到底什么人值得你这么……”

视线落在站在舞台旁侧准备上场的人身上时,话语却戛然而止。

阮嘉梨霎时顿在原地。

身t还保持着微微前倾的状态,嘴唇微张,眼睫不自觉颤动,手指在那一瞬间攥紧了衣摆。

一秒,两秒,三秒。

那一瞬间,仿佛周围所有嘈杂的声响都消失了,只剩下那个人挺拔的背影。

呼x1微滞,心跳漏了一拍后,心脏开始在x腔内疯狂地跳动。

……一个背影而已。

阮嘉梨,那只是一个看起来有点像的背影而已。

她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道。

分开那么久,相隔几百几千公里,哪有那么容易重逢?

但与此同时,主持人报幕的声响从音响中传出,划破空气,直达她的耳边。

“让我们欢迎接下来的这位优秀学生代表,来自经济学院的……”

名字落入耳道中的前一秒,那人似乎感受了这道视线。

他轻微地顿了一瞬,身t重心散漫转移,略微站直,仰了仰头,喉结轻滚。

然后在即将登台的瞬间,毫无预兆地偏过头——

鼻梁眉骨高挺,下颌线锋利,瞳孔漆黑如旧。

他的目光隔着乌泱泱的人群,笔直地落到她身上。

并着报幕的声音,同步抵达她的感官。

阮嘉梨呼x1猛地一滞,心脏几乎悬停。

……没有错认。

那就是裴时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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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多年未见,他的模样却好像没有丝毫改变。

轻松撑起白衬衫的宽肩,衣领外延伸出来冷白的后颈,偏头时下颌线划出的弧度,眼睫颤动的频率,向来平直落在正前方的视线。

甚至连额前碎发垂落的长度好像都没有改变。

阮嘉梨看着他在如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中走上台,垂眼偏头,伸指调整了一下话筒。

而后再度仰头,沉下肩胛骨,抬起眼来。

眼尾依然平直锋利,瞳孔漆黑如旧。

但好像又什么都变了。

整个人身上的气质好像不一样了。

好像变得更加冷漠,更事不关己了。

他看什么东西都好淡,视线明明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的脸,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落入眼底。

声音明明也从礼堂上方的音响中传来,传到每一个地方,却依旧让人觉得疏离。

有种时过境迁的遥远感。

哪怕确定这件事之后,依旧感到不真实。

像夏日午后趴在教室课桌上,并着窗外似火的骄yan,被暑气蒸出的一个幻梦。

转瞬即逝,如泡影云烟。

朋友还在身边压低声音惊呼,“卧槽了,真他妈跟照片一模一样啊…好帅啊,晕了……我们前几年怎么不知道这号人啊……”

阮嘉梨隔着层叠起伏的礼堂座椅,看了台上的人一会儿。

看他像从前一样,站在所有人的前面,站在舞台中央,站在一个小小宇宙的中心,想,

是啊。

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号人呢。

她以为的几百几千公里,几千天,竟然都是假的。

他们这几年都在同一个学校。

但却偏偏没有见过。

她甚至连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是命运作祟,还是人为?

毕业那年填报志愿时,秦英修改了她的密码,跟她协商后,按照她的意愿和要求进入志愿系统,替她填报了学校,不允许有一丝差错发生。

但她还是偷偷生过其他心思的。

翻出高中时使用的手机,登录上从前的qq号,思索再三后,还是给列表里许久未联系的人发去了消息。

【小栀?】

时间已经过去太久,她这个账号也已经废弃大半年,找回密码尚且不容易,何况是对面的人。

但好在对面没有让她忐忑太久,几乎是蹦跳着回了消息。

【!!!】

【我以为你不用这个qq号了!!】

【很久没看你登过了】

【好久不见,最近怎么样啊?】

阮嘉梨抿着唇,一一回应她。

【用的,只是之前手机被收了。】

【最近蛮好的,考试结束了,在这边的生活也b较适应】

【你呢?】

姜小栀还是一如既往,噼里啪啦地输出,像个pa0仗一样,消息提醒一声又一声地响,震得她手麻。

一阵寒暄叙旧结束之后,阮嘉梨才犹豫着在聊天框打下几个字。

【小栀,我想问一下…】

【你知道裴时璟去哪里了吗?】

对面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良久,才蹦出回复。

【不好意思啊,嘉梨】

【我是真不太知道】

【那件事之后就没再听过他的消息了,我也没再见过他】

沉默许久之后,阮嘉梨回了个“好”。

【谢谢】

【祝你暑假和大学生活愉快】

【你也是】

……

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然后就是她规规矩矩地听从秦英的安排,选了个本地最好的大学入学,连专业都是秦英对着近年来就业趋势的册子选的,一手包办,她完全没作声。

直到如今。

阮嘉梨看了一会儿后,倏然收回视线,垂下眼,漫无目的划着手机,等着回过神来时,已经无意识地点开许久未关注的校园论坛。

非官方的,计算机学院的同学们自己做的一个专属小程序。

实在太久没关注,礼堂信号又不好,圆圈转来转去许久,迟迟不见加载完毕。

于是她被迫听见前后左右人的窃窃私语。

“好帅…”

“学弟又怎么了?学弟才好呢……”

“算了吧,都要毕业了,也不嫌害臊。而且这可不是普通的学弟,这是那种,你出了学校,在职场上碰见,都要叫一声老板的那种学弟啊。”

“taade做人要有梦好吗…万一直接混个老板娘当,那不是名利双收……我不管我等会儿要去要微信!”

手机页面卡顿一瞬,校园论坛加载完毕。

毫不意外,首页目之所及的帖子,全都带着同一个名字,仿佛筛选过关键词一般,蜂拥到她眼前。

偶尔有几个还在首楼带了照片。

各种各样的角度,有近有远,但中心总是那个人。

好像这么多年过去,他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成为大家讨论的重心,这一点始终没有改变。

b起那些纷繁的八卦历史,令人眼花缭乱的titles,还有半真半假的揣测与传闻,那些照片反而更x1引阮嘉梨的注意。

她的视线落在照片上几秒。

镜头总会让人有一定程度上的失真,因为距离远而显得模糊,又或是因为记忆实在太遥远,而显得有些陌生。

有种明明曾经很亲近,又实在隔得很远的疏离感。

……b起高中那时候,大概现在才是真的陌生吧。

指尖落在屏幕上许久,阮嘉梨很轻地呼出一口气,关掉页面,摁灭屏幕,重新抬起眼。

后来的典礼仪式都像水流一般过去,平静无波,没有留下波澜。

结束时,她起身往外走,逆着上前的人群,与无数调出添加好友页面的nv孩儿们擦肩,独自走到礼堂门外。

室外暑气侵人,让人脑子有轻微的发昏,但也b室内好呼x1一点。

阮嘉梨站了片刻,完成了几个深呼x1,就低头给朋友发消息,说我先回去了。

刚发出去,就被人拍了拍肩膀。

“嘉梨。”

她回头,看见何一洋站在她身后,举了举手里的相机,有些局促地问她,“可以吗?微信上问了你,没见你回。”

阮嘉梨迟钝地“啊”了声,“不好意思啊,我忘记回了。”

“没关系。”何一洋说,“我朋友在那里,我们在这儿快速拍几张就可以了,不会耽误你太久的。”

阮嘉梨顿了几秒,最后还是把手机装进口袋,说好。

“对,脸正过来一点。稍微放松一点。”

“可以稍微靠近一点吗?现在有点太远了。”

“……何一洋你能不能不要那么紧张!感觉你牙关都要咬烂了!”

朋友举着相机在两个人前面,有点恨铁不成钢地吼出声。

何一洋脸红透了,“说啥呢你?”

“都表过白了你还害什么羞啊!装什么啊!”

两个人就此拌起嘴来,何一洋恨不得冲上去打他,被朋友嬉笑着躲过,回来时才轻松许多。

“不好意思啊。”他红着脸道。

“没事。”阮嘉梨摇摇头,看了眼时间,“我们再来吧。”

但两个人刚摆好姿势,就是站着稍微靠近的姿势,礼堂门口忽地有人群涌出,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三三两两路过镜头前和他们身前,又被迫中止了这场拍摄。

“怎么今天大家都从后门出来啊?”何一洋有点疑惑。

前门宽敞,有重大活动时,大家一般都从前门进出,很少有人会绕远从后门出,所以他们才选了后门附近的树荫下,没想到也被打断了。

阮嘉梨也往门口的方向望去,“可能是前门太挤……”

视线掠过几步远那人时,却倏然一顿。

不远处的人群里,穿白衬衫的人站在中央,被许多人簇拥着,垂眼点开手机页面,而后散漫抬睫。

猝不及防,目光隔着人群遥遥相撞。

裴时璟的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然后平静转开,向她身旁的人投去一眼。

何一洋抱着一束花,站在她身旁,因为拍照而抵住肩膀。

他的视线在两个人肩膀接触的地方停留两秒。

空气仿佛凝滞片刻,所有人声都飘远。

阮嘉梨心脏悬停一秒,然后毫无预兆地加快,努力控制住自己拉开距离的动作。

几秒后。

那人眼皮冷淡地耷下,像没看见一般,收回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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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嘉梨抿住唇,呼x1滞了好片刻,也迅速移开视线,像没看见一般。

倒是何一洋,在好奇和疑惑中跟那人对视了几眼,后颈不期然一紧。

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让两个人相触的地方重回自由。

“……现在人少一点了,我们接着拍吧。”

“好。”

闪光灯闪烁几下,三下五除二ga0定了这场拍摄,阮嘉梨没有再看向另一边,挥挥手跟大家道别,走到路边去打车。

穿越过层叠拥挤的人群,她的神情显得十分平静,步伐平稳,好像丝毫没有受到影响,也不想再过多停留。

何一洋跟在她身后,一路送她到校门口。

他看着她上车之后,才缓慢回身,往学校里面走,时不时还回头望望,若有所思的模样。

朋友拍了他肩膀一下,调侃道,“哎,表白被拒了还这么殷勤?不si心啊?”

“滚。”何一洋骂他一声,想了想,又叹了口气,“哪儿那么容易si心。”

“你说她大学四年也没有谈过恋ai,有没有可能是分不清喜欢或者是别的什么感觉?”

“不好说吧,感觉她安安静静的,有点像其实心里门儿清的样子,也有可能是还没开窍……”

两个人一边说,一边准备往回走,朋友忽地瞥见什么,压低了声音,用手肘t0ng他,示意他看不远处。

“诶。”

一片供行人通过的青石板地之外,一辆低调却又显眼的车缓慢从校门口驶过。

通t漆黑,车身线条流畅,车漆在yan光下泛出灼人的冷光。

车辆进出校门需要登记,于是短暂地在门口停顿一瞬,车窗半降,露出那人一半眉眼,垂睫漫不经心递出证件。

冷白的手从车窗中伸出一截,松松握住证件,衬衫袖口下滑,露出分明的腕骨。

“那不是刚才演讲的那个学弟吗?姓裴是吗?”朋友兴致b0b0地八卦,“听说绝大部分时间都没在学校,半休学的状态还是学校特批的。”

“还说请了很多次,什么校庆活动、优秀学生表彰都在邀请,但都没来过,只有我们学院毕业典礼,一请就来了……”

何一洋没说话。

他站在原地,望着裴时璟的方向,停下脚步。

对方仿佛察觉到这道视线一般,微微倾身收回证件,低颌垂睫,随手往中控台上一放,而后才缓慢抬起眼来。

视线隔着青石板路和门口清浅一撞。

直来直往,目标明确,不偏不倚。

没有一丝闪躲地和他撞上。

又来了。

那种后颈发麻的感觉。

何一洋的脚步定在原地,从这几秒钟的对视里,确定了一个事实。

方才在后门时的对视,因那视线而产生的压迫感,并非是他的错觉。

他仿佛被定住了一般,看着裴时璟的视线只是极其冷淡地在他身上停留了两秒,而后又兴致缺缺地偏回头去,单手抚上方向盘。

车窗升起,冷调的单向玻璃隔绝了他的视线。

车辆重新启动,驶过学校大门,昂贵的车标在日光下一晃,转向提速,逐渐消失在视线里。

朋友不明所以,望着车的影子啧了两声,叹道,“都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我们要打多少年工才能买得起迈巴赫啊?”

“诶,好巧啊,他拐的方向好像跟嘉梨回家的路一样啊……那片儿是什么风水宝地吗?”

“看着一点也不像学弟,气场太强了,哎。”

“……”

阮嘉梨下车后没急着回家,去小区附近的公园里散了会儿步。

她不是一个喜欢闷在家里的人,尤其心里思绪很乱的时候,希望出去走走。

大约慢悠悠地晃了半个小时,在草坪上逗了会儿野餐人家牵绳的金毛,跟人闲聊了几句,感觉心绪真正平静下来,才缓慢地往回走。

路过楼下超市,还买了点日用品和小菜,才拎着袋子走进小区。

楼道里的声控灯好像莫名其妙坏掉了,用力踏了几声也没见亮起,仍是一片黑暗。

阮嘉梨蹙起眉,扶着身旁的栏杆,摩挲着缓慢往上。

走到家门口,放下手里的塑料袋,从包里翻出钥匙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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