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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日夜-失控的海妖

 

“只是放血给你疗伤而已。”

“放血疗伤?”

“……利莫里亚人的血ye和tye,可以治愈伤口。”他耐着x子解释了一句,举起刀还想割,你却用力压住他的手腕,仰头印上他的嘴唇。

祁煜明显僵y住了,你学着他昨晚做的那样,舌头抵进他的牙齿里,g住他的舌头吮了一下,然后又在他的口腔里四处搜刮了一圈,正准备卷走他的涎ye,祁煜突然反客为主地将你的舌头咬住。

“唔唔!”

他垂下眼,掩藏住眼中的yuwang,掐住你的腰将你抱起来扣在怀里,手掌拎着你的后颈,将你用力压向他。

粗大的舌头缠住你的,反复裹x1之后又推着它回到你的嘴里,两根舌头塞满你的嘴巴,你渐渐承受不住,被他吻得七荤八素,半推半就地吃了他好多口水。

一吻结束后,你满脸通红,祁煜亦是赤红了耳尖,明明昨夜做过更ch11u0更y1uan的事,但是你们仍旧会为一个普通的亲吻而心脏悸动。

祁煜抬手随意地抹去唇边的唾ye,然后擦在了你小腿上那个仅剩一点疤痕的伤口上。

嗯,利莫里亚人的口水,好用!

——

后来祁煜背着你走的时候,你趴在他的肩膀上玩儿他的耳坠,将那两枚造型独特的水晶吊坠握进手心把玩。

他的耳朵上有很多耳洞,被各种环饰拉扯着,看上去很疼的样子。

他好像真的不怕疼,也不会因为别人送他花就感动得哭出来。

一时间还真想不出来还有什么可以让人哭出来的办法,毕竟你对他的了解并不多,这一路走来,他大多数时候冷淡、沉默,偶尔受不了你的任x才会呛你几句,除了昨夜za时露出过狂乱的表情,其余时候,他的表现都太过内敛。

始终藏着心事啊。

哎。

莫名其妙地,又回忆起那块石板上的文字。

利莫里亚的海神,需要一颗海神之心,和一个虔诚的信徒,如此,他才能成为真正的海神。

就像你想要变成真正的nv巫一样,需要付出的代价往往是昂贵又难得的。

你愿意帮他,就看他识不识相了。

你戳了戳他的脸颊,是软的,祁煜不搭理你,你就继续戳,最后他受不了了,一把抓住你作乱的手握紧手心。

你身t向前倾,将脑袋凑到他的脸旁,满眼笑意地看着他:

“祁煜,我来做你的信徒,你给我一颗鲛珠,这样可以吗?”

漆黑的,只有微弱日光作为照明的狭道里,你的笑容看上去明媚得有些刺眼。

他长久地看着你的笑脸,似乎想要将你的这张脸牢牢记住,在你笑容快要僵y的时候,他终于点了点头,与你错开视线,然后继续向前走。

得了肯定的回答,你终于心满意足,趴在他的背上兴奋地扭动起来。

“太好了!祁煜,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好人!以后你就是我‘第一重要的人’了!”

祁煜冷哼一声,在心里重复了那句对你的评价。

天真。

你摇着他的肩膀追问:

“那你什么时候给我?”

“明天。”

明天,亲手挖出你的心脏时,他大概真的会掉眼泪。

到那时,就当他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人类的公主似乎喝醉了,我拿着匕首来到她的房间,她却让我带她走。

……

在人类的世界里,这种行为,叫私奔。

私奔,在词典中的释意为,不顾一切投奔所ai之人或与之逃走。

我这样的人,也堪做“所ai之人”吗?

……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

我的目的真的达到了,可是为什么我的内心毫无欣喜之情。

——

午夜前,王城灯火通明,富丽堂皇的城堡内,王公贵族们聚在一起把酒言欢,一片载歌载舞地热闹景象,而他们脚踩的地下,y暗cha0sh的地牢里,一身暗se装扮的少年被几根腕粗的铁链牢牢锁住身t。

暗紫se的头发sh漉漉地粘在脸侧,他垂着头,整个人颓废地坐在牢房的角落里。

不多时,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有人动作灵敏地潜进来,他来到牢房门口,看着里面的人,满脸恨铁不成钢。

“祁煜,你怎么又回来了?那个人呢?!”

是安蒙,他顺着祁煜留下的线索一路追过来,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象。

因为擅自带走公主,国王很生气,命人狠狠地鞭挞了他一百鞭,如果不是巫皇暗示说开祭的祭品必须是活物,国王兴许会让人打si他。

他的衣服被带着倒钩的鞭子ch0u得破损不堪,一条条挂在身上,而他的身上也布满了许多深刻的鞭痕,血r0u模糊,深可见骨。

祁煜默不作声,安蒙伸出手,隔着牢笼斩断他身上的铁链,牢门施加了咒术,他破不开,只能再次低声呼唤祁煜的名字。

“祁煜!你还在发什么呆!预言就要重现了,没有海神之心的喂养,火种将会彻底熄灭,到时候一切就都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祁煜眨了眨眼,半晌过后,他才慢吞吞地站起身来。

“安蒙,鲸落城,就在这里。”

短短一句话,就让安蒙瞪大了一眼,他满脸难以置信,激动地抓住牢门:

“祁煜,你说的是真的吗?!”

“是真的,所以我们不需要带走公主了。”

安蒙皱了皱眉,他以为祁煜又要顾左右而言他,谁知祁煜缓步走到牢门前,一抬手,牢门便悄无声息地打开了,安蒙一双枯矍的眼蓦地瞪得更大了。

“你的力量……”

“还没有完全恢复,但,足够挖出一颗人类的心了。”

祁煜面无表情,眼神沉寂却坚决。

他抬手拍掉身上的脏w,用兜蓬盖住自己的一身伤痕,然后戴上那副钢铁铸成的黑铁面具,将自己重新包裹拒人千里的冰冷模样。

年轻的海神,挺直身躯踏出牢笼的那一刻,恐怕已然下定了某种决心。

——

侍nv娜莎拥着你的肩膀,带着你一路从明亮热闹的城堡大厅走向这座热闹城堡的最高处。在那几乎接近月球的、最森寒最黑暗的地方,是你的房间。

然而越是往上,你的心情反而逐渐平静下来。

“娜莎,我自己走。”说罢,你挣开她的束缚,拥着披肩,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进门前看到门上的珠帘缺了一串,脑子里回忆起偷走它的人,你心跳一滞,短暂地停留之后,撩开珠帘冲进房间。

娜莎跟在你身后,跑得气喘吁吁,刚刚跨进卧房,便看到你又趴在床上,捧着那两本厚得夸张的书看了起来。

娜莎念念叨叨地给你点燃一盏小油灯,而你却什么也顾不了了,将那本厚厚的书从头到翻到尾,企图从里面找到能让人哭出来的咒语。

没有。

你的肩膀瞬间耷拉下去,颓败地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哭”这种事太简单了,根本不需要魔法的协助,可是为什么到了你这里就这么难了呢?

你又翻起另一本书,这一本是利莫里亚文字翻译词典,里面同样没有记录任何关于“让利莫里亚人掉眼泪”的办法。

你渐渐感觉到绝望,望着墙上的指针一下一下跳动,只觉得它们快要飞速旋转起来,下一秒就要跳到第二天了似的。

目光扫到一旁的衣架,上面挂着你常穿的那一身白se纱裙。半透明的材质,领口很低,从锁骨一直到xr下方都是空的。

是很适合祭品的,能够直接用尖刀刺破x口取出心脏的衣服。

不知怎么的,心脏的位置真的泛起疼来,你捂住x口,娜莎见状,连忙上前关心你。

“公主殿下,您哪里不舒服吗?”

你捂着x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跳得飞快,可是大脑却慢慢地镇定下来。

你摇了摇头,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娜莎凑过来给你掖被子,顺势0了两把你的脑袋,安慰似的轻声说道:“别怕,公主殿下。”

你还是摇头,手掌0到被子里sh漉漉的沙砾,硌得浑身难受,躺进去刚好是你的大小,虽然很难受,但你的表情却一丝也没变。

“娜莎,再给我讲一个睡觉故事吧。”你拉着她的袖子,眼神哀求。

娜莎看着你乖巧的模样,一时间心软得一塌糊涂,她坐到床边,将手放在你的身上,轻轻拍哄起来。

“传说在这个星球上,有一个美丽漂亮的公主。她有一颗神明赐予的纯净无暇的心脏,这颗心庇佑着这个星球万世长存,并且使它的子民们永生不老。这颗心也为公主带来了……”

你眨了眨眼,出声打断娜莎:“娜莎,如果我没有了这颗心,我还会这样被你们敬ai着吗?”

娜莎眼中闪过一丝错愕,她回答得很快,语气却并不坚定:“当然了……公主殿下。这颗心会一直和您在一起,它会保佑您永远平安健康的。”

你g唇,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

“但愿。”

娜莎拧了拧眉:“是那个利莫里亚奴隶对您说了什么吗?您不要信那些利莫里亚人,它们狡猾又残忍。多亏了这颗心,您才能平安从那人手中逃出来。”

你仍是笑着,不置可否。

娜莎看着你0露在外的滑腻香肩,上面印着一个浅浅的齿痕,于是她的眼神更加厌恶,抬起手将被子往上拽了拽。

她凑到你耳边,轻声安慰你:“放心吧,公主殿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你仍旧是王城里最美丽最纯洁的公主,没有任何人能玷w您。”

你藏在被窝里的手指动了动,心想,b起“最美丽最纯洁的公主”,你还是更喜欢“骑过人鱼的公主”这个称号。

娜莎快要走了,在她走之前,你再次拉住她的衣袖。

“娜莎,可以给我一些酒吗?”

娜莎惊讶地张大嘴:“公主殿下,您什么时候……”

“好娜莎,求你了,我……我只要想到明天就要‘登基’,就激动得睡不着,求你了,给我一些酒吧,如果是父王收藏的珍贵红葡萄酒就最好了~”

虽是卑微地哀求,可是张口就是不容易达成的要求呢。娜莎一向拿这样的你没办法,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出了房间。

不一会儿,她还真给你带了一小杯红酒回来,离开前反复叮嘱你少喝一些。

你点头如捣蒜,好不容易送走了娜莎,你迅速掀开被子溜下床,拿起那杯红酒回到床上。

——

午夜至,祁煜沿着记忆中的方向,来到城堡最高的那座楼前,他回头看了一眼灯亮如昼的华丽城堡,h沙铸成的墙壁在灯火的映照下,折s出如h金般耀眼的光芒。

h沙松散易塌陷,而这座城堡却是全部由h沙建成。

他早该想到的,唯有利莫里亚人的鲜血可以重铸利莫里亚人的血r0u,而这三万里的漫漫h沙,其实根本就是利莫里亚人的尸骨化成。

贪婪的人类,捕杀幸存的利莫里亚人,用残忍的方式收集他们的血ye,最后在鲸落城的废墟上建成了这座充满奢靡与罪恶的城堡。

也许他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是潜进国王的寝殿手刃那个大腹便便的国王,可是国王身边的巫魔力强大,以他现在的力量,闯进去也只是送si罢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只留给他一条最难抉择的路,失去海神之心的他,甚至海神书上的传说都无法改变。

早该认命的,他想。这一路已经尝试过无数次,无论他怎么做,最后都只能照着预言的轨迹行进。

他沉下眼,身手敏捷地沿着墙壁攀上顶楼的窗台,重新被手套包裹着的手指还没触到那层纱帘,里面便传来你的声音。

“祁煜,祁煜。”你叫得很小声,祁煜心跳漏了一拍,还以为你发现了他,可是下一秒,他的心口便亮了起来。

是鱼尾标,世间竟有这样的巧合。

他掀开那层薄纱,撑在窗台上,轻巧地落了在地上。

还未来得及看清房间里的情况,鼻尖便嗅到了浓郁的酒香气息,祁煜抬起头,看到一身白se纱衣的你,披头散发地站在床边。

看到他来了,你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愣,sh润的红唇张开,小声地嘟囔了一句:“好快。”

祁煜没有贸然靠近你,他的手放在身后,将那把匕首藏在腰间。

“用鱼尾标叫我来,有什么事?”虽然他并不是应鱼尾标而来,但他知道,你这样以为。

“睡不着。”大概是因为喝了酒,你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的味道,红酒香醇,将你也晕得通t泛红,祁煜看得有些燥热起来,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面具,下意识后撤了半步。

“睡不着?你把鱼尾标当许愿神灯了么?”

他的声音太冷漠,你们像是一瞬间回到了主人与奴隶的关系,他对你百依百顺,却并不完全臣服。

你瘪了瘪嘴,一双眼睛盛满晶莹的水光,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似的,你握紧拳头,突然下定决心似的,快步走到祁煜面前。

他被面具掩盖的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的表情,大约是想到自己此行的目的,你越是靠近,他反而向后退去。

到底是你b较霸道,几步追上他,用力抱住他的腰。

温软的身t陷进怀里的瞬间,祁煜嗅到了混着t香的浓重酒气,他瞬间变得僵y,空着的那只手下意识抬高,却又无处安放地悬在空中,像是想要回抱你,到最后却是按在你的肩膀上将你轻轻推开。

“你是掉酒缸里了么……”

“祁煜,带我走吧。”

你们同时开口,又同时止住,你假装没看到他藏在身后的匕首,固执地又一次抱住了他。

你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嗓音里带着沙哑的哭腔:

“回来的时候路过大殿……他们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你赢了,我会心甘情愿为你奉上我的心,但我不想si在祭台上,所以……你能带我走么……”

祁煜的喉结滚了滚,这一次没有推开你,但也不敢抱你,他声音艰涩地问你:

“那你知道跟我走,意味着什么吗?”

你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带我走吧,海神大人。”

祁煜意识到什么,猛地皱起眉头,满眼震惊。脑海中迅速闪过几个画面,你说要把蝴蝶结绑得漂亮一点,说要做他的信徒,还叫他海神大人,让他带你走……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

哪怕早已知道他抱着何种目的靠近你,仍旧无怨无悔,全盘接受吗?

他的心里突然涌出一gu奇异的荒唐感,在这一刻,他竟真的生出一gu想要抛下一切带你走的冲动。

可是他……

不等他想好,门外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祁煜立刻拉着你,一起躲到了身旁的架子后。

侍nv娜莎轻轻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问道:

“公主殿下,您睡了吗?”

你被祁煜抱在怀里,心跳快得像是要蹦出来,害怕她下一秒推门进来,看到你们此刻的模样。

而祁煜见你神se呆滞地缩在他怀里,忍不住捏了捏你的纤腰,低声催促道:

“快点回答她。”

“哦,哦,我在!娜莎,我在睡,有什么事吗?”你有些语无l次,不知道是吓到了还是怎样。

门外的娜莎听到你的声音,明显松了口气。

“公主殿下,那个潜行者逃跑了,您可千万不要到处乱跑,好好地呆在房间里,现在外面都在找他呢!”

你下意识揪紧祁煜的衣摆,他安抚似的拍了拍你的脑袋。

“我知道了!我哪里都不去,我睡觉了!”

“好的,晚安,公主殿下。”娜莎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你拍了拍x口,回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祁煜。

“他们找来了,你带我走吧。”

“他们找的是我,你怕什么?”

你哽了一下,在心里骂了句无情,下一秒,他又揽住你的腰,将你抱到窗台上。

“抓紧我。”他又说了一次这句话,你的心脏狂跳起来,有种昨日重现的诡谲感。

——

午夜后,祁煜抱着你从高楼上跃下。

身t又一次疾速坠落,这一次失重的感觉尤为严重,你感觉自己快要被狂风撕碎了,只能抱紧祁煜的腰寻求一丝安全感。

长长的发丝和白se的纱裙纠缠着,在夜风中呼啸狂舞,有什么东西脱离你的发尾飘向天空,祁煜似有所觉地伸手去抓,那东西触感柔软,却在抓住的一瞬间,在他手心断成了两截。

他回头看去,发现是他送给你的,尾鳍做成的绸带,那永不不会断绝的鱼尾鳍,竟在他手中无端断裂。

他心中升起一gu不好的预感,可是也来不及多想,因为他听到了追兵赶来的声音。

于是落地之后,他又一次将你裹在怀里狂奔起来。

——

另一边,刚刚走远几步的娜莎皱着眉,突然停在原地思索起来,总觉得公主刚刚的声音不太对劲。

想到你的“逃跑前科”累累,她不放心地又折回了房间门口,这一次她没有敲门,而是悄悄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隙,隔着珠帘向床榻的方向看去。

只见装饰华丽的公主床上,隆起一个曼妙的曲线,而公主的长发被一条华丽的绸带束紧,看上去乖顺又美丽。

娜莎终于放下心来,悄悄合上门离开了。

床上的人儿缓缓吐出一口气,将身下剩余的那些h沙扫到床底藏好。

利莫里亚人一旦与什么人结成契约,便无法违抗对方的命令。

但我从未想过,她会用契约命令我挖出她的心脏。

……

自以为是的、单纯无知的,娇蛮任x的……人类的公主……

她,没有si。这四个字被血迹晕染,歪歪扭扭,力透纸背。

——

“他在那儿!抓住他!”

“堵住巷口,快点!别让他跑了!”

“士兵!捉住他,快点!该si的潜行者!”

……

“天呐!有潜行者!”

“太可怕了,快躲起来!”

……

晨五点,天空是透着灰雾的蓝,教堂的钟声敲醒整个王城,不同于往日的惺忪懒常,今日的街道格外“热闹”,甚至称得上一句j飞狗跳。

晨起的居民们听到潜行者的名号,吓得仓皇逃窜,卖早点的小商贩连餐车也顾不上推,直接躲进了一旁的房屋里。

士兵们举着火把、扛着长矛拿着短剑,从四面八方的街道涌来,像是逐渐蔓延开的火灾,一点点燃烧整个王城。

他们堵住几乎所有的路口,要捉住巷子尽头那个行到穷途末路的少年。

那人戴着面具,健硕的身躯包裹在深se的潜行服中,而那深沉到几乎与夜幕融为一t的颜se中,夹杂着一抹柔软的白。

因为长时间的剧烈奔跑,他现在浑身都在发颤,剧烈的喘息时,拉扯着肺部,整个x腔都在撕疼。

他摇醒怀中昏沉的你,不知为何,从城堡里逃出来后,你的jg神一直很萎靡,身t也软得像是被人ch0u去了骨头,被他摇晃着勉强清醒过来,张嘴便是浓郁的酒气。

“怎么了?我们逃出来了?”

祁煜拧着眉,虽然很累,但是抱着你的胳膊却丝毫不敢松懈,他有一种预感,只要他松手,你必定会如流沙般散去。

“抓紧我,街道都被堵si了,我们现在只能从城墙上爬出去了。”

又爬啊。你忍不住掩面打了个哈欠,伸出手拽住他的衣服,却不小心0到了他滚烫的皮肤。你埋头一看,他的衣服破损不堪,掩映其中的肌r0u分布着大大小小的伤口,你撩开衣服的缺口,看到更多血r0u模糊的痕迹,你倒x1一口凉气,又把衣服掖了回去。

碰到伤口,祁煜疼得嘶了一声,抱在你腰间的手也更加用力。

“……你就不能老实一点么?”

说话间,他已经抱着你爬上一处居民楼,房顶的横梁细而窄,他将你放下来,拉着你的手在高低起伏的房屋上奔跑起来。

街道里,无数士兵举着火把追着你们的身形,他们大喊着捉住潜行者,却没有一个人能爬上房顶。

衣摆被甩的猎猎作响,你突然张开双臂,在房顶上开怀地笑了起来,笑声如摇铃声荡开,象征自由的微风吹拂在你脸上,你的身t从未如此轻盈过。

像是下一秒就要飞起来了。

祁煜神se复杂地看着你,总觉得你和之前不一样了。

你的身上,散发着一gi亡的颓靡气息。

——

终于,又一次爬上了那座永远望不到头的城墙,它b你们离开时还要高出一倍,你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把城墙修得b城堡还高的,也不知道这么高的地方,祁煜又是如何带着你爬上来的。

追兵顺着爬梯攀上高墙,他们拿着武器,虎视眈眈地看着你们,却没有一个人敢靠太近,因为他们都知道,利莫里亚的潜行者残暴可怖,能够杀人于无形。

很明显,他们作为士兵,还不够勇敢。

“放下公主!”

有人挽弓搭箭,瞄准祁煜的头部,他毫不闪躲,面无表情地将你护在身后。

城墙不过半米宽,你们站在上面,实在岌岌可危,你低头,看到城墙下围满了人,有普通的民众,有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穿着富丽的贵族。

他们聚在一起,喁喁私语着什么。

你意识到什么,向后看去,只见城墙的中央突然升起一块巨石组成的平台,石台上立着一个黑金铸成的十字架。

恰此时,日光刺破黑暗的夜空,第七日的第一缕曙光照在了那个十字架上。

月落日升,自暗至明时,终于迎来赌约结局揭晓的时刻。

——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破空而来,这一次祁煜很轻易地就躲开了。

城楼窄且险,在这种地方打斗,反而方便身形灵敏的潜行者动作,待他迅速处理完那些士兵,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有哪里不对劲。

好像有些太简单了。

但总归,此地不宜久留。

他回过身,正准备抱着你跳下城楼,只要在半空中召唤出幻海鲨接住你们就能平安落地,可是却在看到你身后的十字架的一瞬间,愣在了原地。

他的手掌传来柔软的触感,一低头,看到自己手被你捉起来放在了心口上。那把不知何时被你顺走的匕首抵在那里,你按住他,带着他用力将匕首刺进心口。

“海神大人,拿走你的心吧。我输了,这颗心,我心甘情愿地供奉给你。”

你疼得小声嘶着气,却仍旧能够完整地说出这句话,匕首一寸寸cha进血r0u里,抵到坚y的骨头,你闷笑一声。

“呵,刺偏了。”你疼得蜷起身t,一点点跪到了地上,祁煜后知后觉地想要拔出匕首,却发现他根本使不上力。

你x前那枚他亲手戴上的贝壳项链亮了起来,因为你在书中翻到了能够通过契约命令利莫里亚人的方法,现在,终于可以毫不费力地支使他了。

也许你应该先命令他给你哭一颗鲛珠出来的,可是你知道,他是一个没有眼泪的石头。

你在他怀里轻笑起来,鲜红的血ye从嘴角涌出,祁煜蓦地瞪大眼,眼中盛满恐惧,握住你的手用力到仿佛要把你捏碎。

“不……我不要……”他的声音里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你在他怀里无力地摇了摇头,“这颗心……咳咳,本来就是你的……拿去吧,等你……等你变回……变回那个无所不能的……海神大人……再……再为我……”

祁煜双手颤抖着,他想说些什么,想阻止你,阻止自己,可是话到嘴边,他只能重复低语:

“我带你走,求你不要……”那个字,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也吐出鲜血来。

你闭上眼,轻轻地摇头,一头美丽的长发散乱在他怀中,每一根都缠紧着他的心脏,让他心如刀绞。

逃不走的,你们逃不出这座王城的。

公主的传闻,其实根本就是一则揭示未来的预言。你和祁煜都知道,你们根本不可能真的改变那则预言,所以这颗不属于你的心,终究是要挖出来的。

只是你觉得,与其让它被贪婪的巫抢走,还不如物归原主呢。

你g起苍白的唇,再次抬眼看向这个俊美的人鱼少年。

他被面具掩盖住脸庞,却无论如何藏不住自己那悲痛的表情,原来他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只是,他仍旧没哭啊。

你有些遗憾,但也只能止步于此了。

你抬起手,想要最后抚0了一下他的眼眶,他的眼睛很美,但却总是皱着眉头,眼里盛满沉重的情绪。

他说自己的身t里只有被仇恨燃烧的血,果然不是骗人的呢。

希望他变回海神之后,能够开心一些罢。

没能真正触0到他的眼睛,你的手无力垂下,x膛的起伏渐渐微弱,最后连呼x1也停止了。

鲜yan的血,无尽的红,沾满祁煜的视线。像是刚从酒缸里舀出来的甘美红酒,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醇香气息,可他竟下意识想要呕吐。

他的瞳孔剧烈颤动起来,眼球仿佛要从眼眶里瞪出来,他嘴里呢喃着不要,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控制自己的身t,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c控着那把匕首,微微倾斜手腕,向下用力划开那身baeng的皮r0u,而那皮r0u掩埋之下的心脏,仍在跳动。

还未来得及取出那颗血r0u模糊的心,你的身t突然一点点g瘪了下去,像是一只搁浅的水母,在太yan下一点点失水而亡。

鲜红的血ye流越多,到最后染红了整件纱衣,而你的皮r0u也逐渐消散在他的怀中,最后只剩下一具苍白的骷髅。

你的双臂展开,身t像是一架纯白的十字架,腹部的肋骨组成一排排细小的横杠,唯有左侧x腔里那颗心,仍旧鲜活地在他手心跳动着。

他突然回忆起海神书上的字,“心脏”,原来是这个模样……

他恍惚地垂下头,看到白骨之下,一堆散开的h沙,像是海里的泡沫,正对应着“si亡”的形状。

城楼下突然传来人群沸腾的声音,更多的士兵全副武装地冲了上来。

利莫里亚人的耳朵敏锐异常,可以听到几百米之外兵器撞击甲胄的声音,也可以听到几百米深的沙漠深处,有澎湃的暗流涌动。

可这些声音,远不如眼前h沙流逝掌心,躯t彻底随风散去之后,留在掌心那一颗鲜活心脏跳动的声音来得震撼。

大约是因为少了r0ut的阻隔,那微弱的心跳声竟也变得震耳yu聋起来,b他以往听到的任何一场海啸声还要浩大。

几乎瞬间,便将他的一切感官淹没。

金se的yan光照耀在那颗心脏上,它随着那gu热意,一点点融进他的身t里。x腔里传来巨大的重击声,不像是心跳,更像是被人用重锤敲击,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撕心裂肺的疼痛,像是刚刚被人挖去心脏剖开鱼尾时。

那样痛,那样无助。

可他远b自己想的无情,到此时此刻竟也没有流下一滴眼泪,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这颗心,他做到了,他的力量也回来了。

他应该感到高兴。

可他为何却感觉到无b的空虚,像是拥有的一切皆流逝掌心。

他红着眼,抬手唤出海神书,那块沉重的石板出现在他眼前,他发疯似的翻了起来,伏在地上,用沾了血的手指在上面留下狂乱的字迹。

她没有si,她没有si,她没有si!!!

无济于事。

伴随着海神书翻页的声音,无数海水破开漫漫h沙,从地下涌出。海浪蛮力地拍打在城墙上,坚y如铁桶的城墙轰然倒塌,海水带着海神的暴怒卷走那些士兵,一片哀嚎声中,海水淹没整个王城。

海浪犹如一条条庞大的水龙,横冲直撞地涌进街道里。

天空中炸开几道惊雷,厚重的乌云倾盖而来,狂风骤雨顷刻降临,整个城市瞬间被高涨的海水包围,被海浪托起的王城,仿佛一叶飘摇的小舟,难以预料即将会发生什么。

然而海水仅仅是将王城掀起,让它变成一座孤岛,水中不断涌出的巨浪卷进城堡里,它们直奔国王的寝殿,在国王惊慌逃窜的一瞬间将他拍打在地,cha0水退去之后,地上便只剩下一滩血r0u模糊的r0u泥。

教堂里的巫皇披着黑袍,他捉起一个利莫里亚奴隶,正准备以她的鲜血施展巫术,然而那g枯的唇还未来得及张开,一gu海水便穿破地板,从他的脚心钻进身t。

只是一瞬间,海水便灌满他的整个身t,将他褶皱的皮肤撑开,撑圆,撑成一颗人形气球,直到再也灌不下一滴水,然后砰地一声爆炸开。

身旁的利莫里亚人惊恐地瞪大眼,却在血腥画面发生的一瞬间,被一gu温柔的海流挡住眼帘。

待一切平息之后,cha0水又沉默地退出王城外。

而城墙之上,祁煜也被一gu海水包裹起来,那温柔的,如蓝se丝绸一般的海水在他身下化成一头温顺的蓝鲸,它载着祁煜,向深海游去。

祁煜双目无神地看着手里的石板,那些用血写上去的文字也全都消失了。

他后知后觉地想,安蒙说得没错,海神书不是许愿书,而他也确确实实是最没用的海神,他连海神书的内容与预言都无法改变。

象征海神契约的蓝se贝壳在海水中化成齑粉,连同那身枯骨一同被海浪卷走。

染血的白纱为海水荡涤,在海水中飘摇远去,他想起你曾经躺在沙漠里挥舞四肢,你说如果海是倒过来的天,那么在海里遨游时,是否也如在天空飞翔一般自由自在。

他想告诉你,是的,他现在很自由。

可手中的海神书却突然闪烁起来,写着预言的那一页,显现出一行文字。

年轻的海神啊,最终将会以他第一个虔诚信徒的身躯献祭,用以唤醒整片海洋。

而他自己,亦将永远被困于这囚笼般的深海。

原来,到此刻为止,预言才算真正重现。

他的身t渐渐下沉,神se黯然地看着越来越远的海面,那里似乎飘着什么红se的东西。

红se的,他想他这漫长的一生也许都不想再看到任何红se的东西了,他已经无法再失去任何红se的东西了。

可是他却突然挣扎着向上游去,最后浮出水面时,外面的世界晴空万里,蔚蓝的天与海连接成一片,几乎看不到分界线。

海面倒映出细碎的白云,像是曾经见过的,开满草地的白se小花,而那些白se小花中间,静静躺着一朵红se的花。

没有风,那朵花却缓缓地漂流到了他的身边,最后停留在了他的心口处。

祁煜浑身颤抖起来,整个人像是被冻住了一般愣在原地,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却是无尽的,无尽的红。

他以为他不会难过,不会心痛,可是当这朵柔弱的小花重新撞进他怀里时,他才意识到,自己x腔里跳动着的,只是“海神之心”而已。

而属于祁煜的那颗心,早已随着你一并si去了。

他突然捂住脸,x膛剧烈起伏起来,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嗬嗬声。他呼x1不到任何空气,越是用力呼x1,心口便泛起撕裂般疼痛。

有什么红se的yet从指缝流出来,空气中立刻弥漫开浓浓的血腥气息,他在哭,可哭出来的不是透明的眼泪,而是鲜红的血ye。

那些血成滴坠落,最后汇聚在红se花朵的花蕊中央,凝结成一颗硕大饱满的红se鲛珠。

渐渐的,他的身t上生出浅蓝se的鳞片,他的耳朵和双腿也重新化成了人鱼的模样,再次拿开手时,他白皙的脸庞上布满蜿蜒的血痕,衬得他面如厉鬼。

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将那朵花小心翼翼地拥进怀里,然后任由自己浮出水面。

他蜷缩起身t,像是在母亲的子g0ng里那样,紧紧抱住自己。

海风吹起阵阵涟漪,它们温柔地推搡着祁煜的身t,将他带到他心之所向的那个地方。

仍旧完好的城堡高楼下,他召唤出一gu小小的水浪,让水浪托着那朵红se的花和花蕊中心的血鲛珠,一并送到公主的窗台上。

“承诺你的,我做到了。”

他最后望了一眼那个白纱翻飞的窗台,看着几只海鸥围绕着高楼飞行,它们自在而快乐,和他心中的你一样。

只可惜,他的白羽鸟,永远都飞不回来了。

他翻身,猛地扎进水里,硕大的鱼尾翻起滔天巨浪,这一次他没有犹豫,直直地向深海游去。

屠戮信徒的神明,就该永生永世地囚在深海里。

这一次,他甘愿画地为牢。

作者的话:原本设定里是想写他抱着你的尸骨的时候哭出来的,不知道咋回事写着写着变成这样了

不过意外的还不错~

不知道有没有读者关注到日记里,鱼鱼其实偶尔会写一两句与事实不符的话,其实就是在试探能不能更改海神书的预言

公主从不写日记,因为她怕写下的秘密会被人看到,那样的话,她就彻底完蛋了。

但是,她在自己的魔法书里记录了这样一句话。

如何骗取利莫里亚人海神的眼泪:

给他温暖的ai意和冰冷的si亡,然后他就会给你想要的任何东西。

——

你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就像是未曾被唤醒时,独自深陷在漆黑的缝隙中。

但是你的脑海中却有许许多多的记忆。

从你睁开眼那一瞬间,你就知道,自己是一个巫。

巫族,一向不是什么受欢迎的种族,人们对她们的印象通常是尖尖的nv巫帽,嵌着诡谲双眼的g瘪枯瘦的脸颊,一身脏w得看不出原本模样的黑袍,最好是手里再拿一个扫帚,随时能骑着飞走那种。

但是深海里的巫族不是这样的。

她们通常会将自己伪装成海里的各种小生物,把自己装扮成温柔无害的模样。她们混迹利莫里亚人中,伺机暴揍他们一顿,等他们哭出眼泪,巫族们就会立刻原形毕露,夺走那滴眼泪凝结而成的鲛珠然后跑路。

但是你又和那些深海里的巫族不一样,你诞生时,这个星球上的海洋就已经g涸了,你被一个苍老的声音唤醒,他说他会给你颗纯洁无暇的心,这样你就不用和狡猾又残暴的利莫里亚人斗智斗勇,骗取他们的眼泪了。

你欣然接受了,丝毫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你被关在了一个小黑屋里,那个地方,是王后的子g0ng。

据说这个国家的国王犯下的罪孽太过深重,神降下惩罚,让他的每一个孩子都胎si腹中。

你旁边这位泡在羊水里的皱巴巴的小家伙也不例外。

于是,你巫生的第一餐,是哔哔。

你代替那个si婴,成了这个国家的公主,成了一个用来喂养“神明之心”的容器。

这颗心不属于你,你无法利用它变成真正的巫。

这听起来像一个荒诞的笑话,一个鸠占鹊巢的巫,却有着一颗鸠占鹊巢的心。

这颗心躺在你的x膛里,阻碍了你去寻找下一颗用来替代的鲛珠。

把你唤醒的那个si老头也没有给你任何机会去寻找鲛珠,你被关在城堡里,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王g0ng的后花园。

再后来,你让侍nv帮你买了一个利莫里亚奴隶回来,这件事是瞒着国王做的,你告诉娜莎你太无聊了,你想要一个伙伴。

但实际上,你只是想要一个利莫里亚人,将他关在房间里折磨,用来发泄你那被幽囚出来的y暗想法,同时你还要让他给你哭出好多好多珍珠,你想着,只要数量足够多,一定可以把身t里那颗心挤出来吧。

娜莎给你买来了一个黑衣少年,他看起来很能打,你没有贸然动他,没有魔力的你,甚至连一个普通人类都不如。

就这样过去了半个月,那个日子就要来了,他却说要带你走。

你本来都已经想好要怎么si了,但是他却说他是来拯救你的。

你觉得有些可笑,因为他经常拿出来翻阅的那块厚厚的石板上的每一个字你都认得。

他是来拿回自己的东西的,你对此毫无异议,但是你也要他拿自己最珍贵的鲛珠来换。

等你变成了强大的nv巫,你一定要杀回这里,将那个老巫的脑袋割下来做灯罩!

……

利莫里亚人的眼泪,可真是这个世界上最难骗的东西啊。

你使出了浑身解数,到最后,甚至交出了自己的“真心”。

他仍旧不为所动。

但是一定还有办法。

你又捏了一个自己的巫傀,用国王最珍贵的红葡萄酒代替水,用幻术将衣架做ren类骨架的模样,将那些松散的h沙捏在一起,组成“人类公主”的模样。

你为那个“公主”穿上白纱,为她戴上契约贝壳,头上的尾纱你舍不得解下,只能用白纱“变”了一个差不多的。

透明的丝线牵在掌心,你忍着痛,挖出自己心口的那颗心脏,将它安置在h沙中。

血ye沾sh泥人公主,她立刻睁开眼,你们沉默地对望,这是你做过的最好的一个傀。

她会代替你si去,而你只需要躺在床上,静静地等待。

等那个石头一样的利莫里亚人抱着你的尸骨哭出来,然后你就能用引线将那颗鲛珠拿回来,只要吃下那颗鲛珠,你就能重新“活”过来。

si是什么感觉?

大概就是世界陷入一片黑暗,而你的意识仍旧飘荡在纱帐上,身tb云还轻,却始终没有飘走。

汹涌的海水涌进城堡的一瞬间,你知道自己成功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用引线牵回那一身白骨。

白骨的手心空空,哪怕最后的时刻,他也没有哭吗。

这下是真的完蛋了,你感受到自己的身t在一点点变得g瘪下去,但是后知后觉地,你竟感觉到一丝丝的庆幸。

还好他并没有很难过。虽然是你有意做局要骗他,可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的时候,你甚至不敢看他悲伤的表情。

你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所有真相,你可能会轻轻地抚平他的眉头,拿走他的鲛珠的时候,还要温柔地安慰他,让他不要哭了。

只要一颗,再多的,你也要不起了。

于是你也就没有跟着那两个逃跑的身影一同追出去,只是乖乖地躺在床上,等着那颗能救命的鲛珠来到你的身边。

你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一点点流逝,也许要不了多久,你也会变成一粒h沙。

那也没有任何遗憾了,你想。

你已经有了足够多的美好回忆了,沙漠里的骆驼、秃鹫、绿洲、仙人掌果实、绿se的洞天、清澈的瀑布、白se的红se的小花……

还有那个总是苦大仇深的人鱼少年。

骗他是真,希望他以后能够快乐,也是真。

——

好吧,开玩笑的,你看到白骨没有带回鲛珠的时候,你是真的很生气,恨不得把那个利莫里亚人捉起来,关在笼子里用小鞭子狠狠ch0u打,用魔法药水把他变成沙鼠,然后放到鼠轮里跑上三天三夜!

你还要把他的尾巴割下来……

来不及了,你的视线越来越低,身t也在一点点萎缩变小,你现在肯定皱巴巴的,像一个老太婆。

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t,小小的一只笼罩在肥大的衣服里,你费力地将手钻出衣袖,看到自己的皮肤变成灰褐se的g巴巴树皮,只一眼你就嫌弃的避开了视线。

你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窗台,它突然变得遥不可及起来,像是一堵高墙。

白se的纱帘被风卷得飞了起来,你闻到了海水的咸涩气息,突然想到,你还没有见过海呢。

于是你推来一个小矮柜,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爬上窗台,当你低头看海时,一gu奇异的海浪却举着一朵熟悉的小红花升到了你的眼前。

你似有所感地拿起那朵花,一颗巨大的红se的珍珠从huax里滚落在你的掌心,因为身t变小了,这颗珍珠已经有你半个手心那么大了,拿起来的时候,还能感觉到温热的t温,就好像一颗真心的心脏。

你趴在窗台上往下看,只看到一只熟悉的巨大鱼尾掀起巨浪,然后彻底潜入深海里。

你眨了眨眼,看着那包围住整个王城的,一望无际的浅蓝se海洋,它们一路延伸向天边,与天际融为一t,于是整个世界也变成了蓝se的水晶球。

万里无云的好天。海面确实如某人所说,像蓝se的沙漠,是斩不断r0u不皱的丝绸。

微风卷起你的发丝,你捧着那颗鲛珠,启唇想要念出化珠为心的咒语,可自唇边流淌而出的,却是一个名字。

“祁煜…祁煜。”

血se的鲛珠亮起一道璀璨的光芒,然后消失在掌心。

作者的话:我本来以为这个后续会写得甜一点,结果读起来貌似还是很酸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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