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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先生

 

先生

裴言川听了这话,眼中满是希冀,他对萧垣说道:“皇哥哥,我敢打包票,您见了他一定会很喜欢他的……”

“是吗?”萧显半信半疑,“他真有你说的那么好?”

裴言川羞涩的点了下头,“我觉得他哪里都好,我看到他就觉得心中欢喜,他对我笑一笑我更觉开心。”

在已到而立之年的萧显眼中,裴言川还是个毛头小子,见到表弟这副情窦初开的模样,他一时既觉得好笑,一时又感到稀奇。心想那个傅兰舟究竟有何神力,居然能让我这宝贝弟弟如此着迷?他越想越觉好奇,恨不能立即将傅兰舟召进宫中,叫那人站在他的面前,让他仔仔细细看个够。

“言川。”萧垣轻咳一声,“依朕看,不如这样好了,刚好后天宫中要办宴会,到时你就把他带过来吧。”

“……”裴言川愣了一下,“皇哥哥,后天可是皇家的家宴,我把兰舟哥哥带过来,会不会、不太妥当呀?”

“有何不妥?”萧垣说道,“你是朕的家人,你俩将来成了亲,那他不也就成了家里人了?”

“皇哥哥说的是!”裴言川放下心来,脸上露出笑意,“我都听皇哥哥的。”

萧垣又说道:“不过,你不能把他明着带进宫来。宴会上那么多人,都是咱们自己家的人,突然多出来个生面孔,大家见了必定很好奇,到时拉着你问个不停,定把你问得心烦意乱,我也不好出面帮你解释。”

“皇上哥哥,那您的意思是……”裴言川仰起小脸看着他。

“你把他装扮成你的随从,到时候带在你身旁,朕不就看到他了嘛,旁人也不会怀疑他的身份。”萧垣给他出主意。

“这……”裴言川听后显得很为难,“皇哥哥,我怕他不愿意……”

“嗯?”萧垣长眉一挑,“还没成亲呢,你就这么怕他,往后又该如何?”

据他所知,他的臣子中惧内者不在少数,连纳个妾也要看妻子的脸色,他可不希望言川表弟将来也变成这样。在他看来,娶男妻可以,但必须得纳妾才行,否则如何生养子嗣?

“皇哥哥,我……”裴言川支支吾吾的,一时也不知道怎样解释。

萧垣见状遂对他说道:“不必忧心,朕会下一道旨给傅兰舟,你就跟他说,是朕要见他,他接了旨怎敢不来?”

裴言川只好点头道:“皇哥哥,兰舟哥哥身子弱得很,常年居家甚少见生人,您到时千万别吓着他。”

“放心好了,朕只是看看他而已,不会吓到你的兰舟哥哥的。”萧垣笑道,“再说了,把他吓坏了,朕拿什么赔你?”

裴言川也跟着笑了,露出来一颗小虎牙,“皇哥哥待言川真好!言川最喜欢皇哥哥了!”

萧垣看着表弟这张天真烂漫的笑脸,不由地想到了自家儿子萧煜。皇太子生于弘德十九年九月,是他的皇嫡长子,乃中宫皇后聂氏所出。煜儿只比言川小三岁,他有时会不由自主把这俩孩子放一块儿比,把小表弟当成半个儿子那样疼。

裴言川得了皇上的旨意,高高兴兴的出了殿。

萧垣坐回椅上,继续处理公文。

孔文策进来给皇上倒茶,萧垣看了他一眼,突然问道:“孔文策,兵部侍郎傅兰亭有个弟弟,你可知道?”

“回万岁爷的话,奴才有听说过。”孔文策回答。

萧垣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淡淡道:“言川看上人傅侍郎的弟弟了。”

孔文策惊讶道:“原来裴小侯爷今日是为此事而来。”

“朕记得傅先生生前不曾有过妾室,那傅兰舟与傅兰亭想来应是同胞兄弟,不过他俩怎么差了那么多岁。”萧垣纳闷道。

孔文策说道:“陛下,奴才听人说傅夫人在生长子时,不幸伤了身子,寻医问药多年,后来想必是养好了身子,这才有了次子。”

萧垣放下茶杯,看着孔文策:“你说朕要不要成全他二人?”

“这……”孔文策忙低下头去,“陛下,奴才不敢妄言。”

萧垣只是随口一问,他心里早就有了主意,“这事得等朕后天见到傅兰舟后再作决议。”他又问孔文策,“孔文策,你还记得傅先生的模样么?”

孔文策回答:“奴才记得。傅大人肤白如玉,目若朗星,貌比潘安,是弘德朝有名的美男子。”

萧垣笑了笑,说道:“你说的不错。朕想,那傅兰舟既是傅先生的儿子,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

孔文策附和道:“陛下说的是。”

再说那裴言川,回到家中之后,立即向母亲告知此事。他娘听后愕然道:“我的儿!你怎么能去找皇上请求赐婚呢?”

“娘若是早早答应了我,我也不会去找皇上表哥。”裴言川撅着嘴巴、气鼓鼓的说道。

福清长公主叹了口气,苦口婆心的说道:“川儿,娘也是为了你好。娘不反对你娶男妻,只是你不能娶那傅兰舟。他年纪比你大,又是个病秧子,家世也一般,你想想,真把他娶回家来,到那时是你照顾他?还是他来照顾你啊?”

“娘,我愿意照顾他一辈子。”裴言川说道。

“唉!你这傻孩子!”福清公主又是叹气,“京城里有这么多好男儿,你怎么偏偏就瞧上他了呢?”

“娘,你不会明白的。”裴言川说罢便转身回屋去了。

吃过晚饭后,裴言川换了身行头,带上贴身随从就要出门。

“川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福清长公主在后面喊住儿子。

“娘,我去找兰舟哥哥说几句话,待会儿就回来了。”裴言川大步流星的走出院门,留下他娘在原地叹息不止。

春日“宴”注释:

【喜宴】

昭和七年,傅兰舟十六岁,在兄长傅兰亭的喜宴上,对大将军李翦一见倾心。

【寿宴】

昭和十年,傅兰舟十九岁,在嘉义侯裴嵩的寿宴上,遇见了小侯爷裴言川。

【皇家家宴】

昭和十三年,傅兰舟二十二岁,在皇家的家宴上,见到了当今圣上萧垣。

【庆功宴】

昭和十六年,傅兰舟二十五岁,在一场庆功宴上,与北狄王爷乌日格有了一面之缘。

总结一下就是:四场宴会,四个男人,四段情缘。

兰舟

裴言川来到傅府,管家见到他笑道:“小侯爷,您来了。”

他是傅府的常客,府中上下都认得他。

“杨管家,你家老爷在府上么?”裴言川问对方。

杨管家回答:“小侯爷,我家老爷今晨带夫人回娘家去了,明日方能回府。”

裴言川心想:正好,不必去拜访傅侍郎了。他又问杨管家:“兰舟哥哥睡下了么?”

杨管家回道:“二公子尚未歇息,此刻正在书房习字。”

“我去看看他。”裴言川不让下人通传,直接向傅兰舟的书房走去。

在这三年时间里,他来过傅府无数次,已然熟悉了这里的一砖一瓦、一草一木。即便闭上眼睛,他也能摸到傅兰舟的屋子。

裴言川走进小院,看见屋里亮着灯,院中静悄悄的,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花香味儿,闻着沁人心脾。他缓缓走上台阶,抬起一只手,在门上轻扣了两下,“??!??!”

“何事?”屋内响起傅兰舟的声音。

“兰舟哥哥,是我!”他赶紧答道。

傅兰舟给他开了门,将他迎进了书房,“小侯爷,这么晚找我,是有急事么?”

“兰舟哥哥,瞧你这话说的,难道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裴言川走到桌边去看傅兰舟刚写的字。

他知道傅兰舟每日早晚都会习字,这是他多年习来养成的习惯。

“哥哥这字写的真好!”他由衷的夸赞道。

傅兰舟立在一旁,淡淡说道:“小侯爷过奖了。”

裴言川离开书案,走到椅子旁,撩开袍子坐下,傅兰舟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这是傅兰舟自己泡的白菊花茶。

“兰舟哥哥,我要跟你说件事。”裴言川不喜绕弯子,向来是有话直说。

“小侯爷请讲。”傅兰舟坐到他旁边的椅子上,与他隔着一张小茶几。

裴言川瞥了一眼傅兰舟的手——手腕纤细,手指修长,白净柔嫩。叫人看了好想摸上一摸,他忍住想要摸对方手的冲动,把目光从那双手上移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菊花茶,润了润嗓子,开口说道:“兰舟哥哥,后天,我要你跟我进宫……”

“进宫做甚?”傅兰舟不解道。

“去见皇上。”裴言川说道,“皇上要见你。”

傅兰舟眉头微皱,“皇上要见我?”

裴言川暂时不敢对傅兰舟说实话,他怕说了对方会生他的气。他只告诉傅兰舟:“我今日进宫去向皇上请安,在皇上跟前提起了你,皇上说那年在姜伯父的葬礼上,他见过小时候的你,很想知道你现在如何……”

傅兰舟听了裴言川的话,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皇上日理万机的,怎会有空召见他?他无官无职也无功名,如何能引起皇上的注意?

“兰舟哥哥,后天宫中要办宴会,我带你去赴宴,顺便见见皇上,让你瞧瞧宫里头的宴会是什么样子的。”裴言川说道。

“这是皇上的旨意?”傅兰舟怀疑裴言川对自己有所隐瞒。

裴言川点点头,“正是。兰舟哥哥,你不要害怕,皇上只是想看看你而已,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你小时候也见过他的,还记不记得?”

傅兰舟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裴言川说道:“兰舟哥哥,我们就当去宫里吃顿饭,很快就能回来。宴会上很热闹的,你肯定会喜欢的。”

“小侯爷,你知道,我不喜欢热闹。”傅兰舟不想去宫里,也不想见皇上。

“兰舟哥哥,求你了,去吧去吧!好不好?”裴言川放下茶杯,转向傅兰舟,苦苦哀求道。

傅兰舟叹了口气,说道:“小侯爷,你先回去吧,等明日哥哥回家了,我要再跟他商量一下。”

裴言川待了没一会儿就告辞了,傅兰舟也回自卧房歇息去了。家宴

傅兰舟刚一进殿就吸引了众人的目光,大家纷纷朝他这边看了过来,被这么多人直勾勾的盯着,让傅兰舟感觉极不自在,他低下头躲避他人的眼神。裴言川赶紧把他挡在身后,找了个位置拉着他坐下。

“兰舟哥哥,你别怕!”裴言川对他说道,“就当是一场寻常的宴会,待会儿你只管吃就是了。”

傅兰舟坐立不安,周围都是皇亲国戚,只有他一个不相干的,他的出现是如此突兀,。

福清长公主早早就到了,看到儿子和傅兰舟一起,险些被当场气晕过去,暗骂道:这臭小子忒不听话了些,还真把那病秧子给带来了。皇上也真是的,怎么能允许他来参加皇家的家宴呢?简直成何体统!她心里气得要死,面上却不动声色,反而主动向亲戚们介绍:“那位是傅侍郎的弟弟,我家言川跟他很要好。”

不多时,皇上和皇后到场,众人行过礼后,宴会便正式开始了。先是观赏歌舞演出,傅兰舟看不进去,裴言川也看不进去,他满心满眼都是傅兰舟。别人都在往台上看,只有他扭头往旁边看。

萧垣坐在高处,放眼望去,一切情形,尽收眼底。他看见了裴言川,也注意到了裴言川身边的年轻男子,心想:言川这孩子怎么回事?我叫他把人装扮成随从,他竟然就这么带过来了。

萧垣目力极佳,隔着很远的距离,看清了傅兰舟的脸——眉眼口鼻都生得很好,肌肤白皙无暇,头发乌黑如墨,脸色略显苍白。和他想象中稍有不同——他原以为傅兰舟的模样神似其父,哪知见了真人才发觉是他想错了。坦白讲,他是有些失望的,还以为自己会看到另一个傅先生呢。

歌舞依旧,乐曲悠悠,宫女们把佳肴端上桌来,众人给帝后敬了酒、说了一堆吉祥话,便开始享用起了美食。

裴言川丝毫不在乎旁人的目光,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傅兰舟。他不停地为傅兰舟夹菜,像个殷勤懂事的仆人,把心上人照顾得十分周到。福清长公主在对面冷眼旁观,看到自家儿子这副伏低做小的卑微样子,心里真不是滋味儿,越发厌恶那病秧子。

傅兰舟胃口不佳,吃不下多少东西。他素来食量小,吃多了就难受。宴会上闹哄哄的,吵的他脑瓜子疼。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皇帝离席去歇息了。

裴言川正在给傅兰舟斟茶,这时,一名内侍走到他身后,小声对他说道:“裴小侯爷,万岁爷要见您,请您去偏殿说话。”

裴言川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傅兰舟,心想皇上哥哥召见我定是为了赐婚之事,可我不能把兰舟哥哥独个丢在此处啊!

“裴小侯爷,万岁爷交代了,请傅公子一同前去。”那内侍又说道。

“如此甚好。”裴言川带着傅兰舟走出宴会厅,在那名内侍的指引下,来到了一处厅堂内。

萧垣坐于椅子上品茗,孔文策立在一旁伺候。

裴言川和傅兰舟行了礼,萧垣瞥了一眼这二人,板着脸问裴言川:“言川,朕前日说的话,你可还记得?”

裴言川自知有违圣喻,连忙向皇上请罪:“皇哥哥,都怪言川自作主张,请您责罚我吧!”

“唉!”萧垣微微叹息一声,“朕怎么舍得责罚你?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兰舟一头雾水,心想:他们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啊。

“你就是傅兰舟?”萧垣转而看向另外一人。

“是。”傅兰舟点了下头。他不是皇上的臣子,在其他人眼里,皇帝高高在上,不能直视龙颜,但在他看来,皇上也是要吃饭的,也长了鼻子和眼睛,看上去并不如何吓人。

“看到你,朕就想到傅先生了。你们兄弟俩长得不像,单论长相,还是傅侍郎更像先生一些。”萧垣说道。

傅兰舟坦言道:“回陛下的话,亲友们也都说,哥哥生得像父亲,我生得像母亲。”

萧垣又盯着傅兰舟看了几眼,随即对裴言川说道:“言川,你先出去侯着,朕有话要问他。”

“皇哥哥,您、您莫要为难他呀!”裴言川不放心道。

萧垣点点头,示意他大可放心。

孔文策也识趣的退下。

待裴、孔二人走后,萧垣站起身来,走到傅兰舟面前,看着对方的脸,暗暗想道:言川那小子眼光不赖,这傅兰舟不但是个病美人,而且还是个冰美人,叫人看了确实过目难忘。

他坐回椅子上,说道:“听闻你身子骨弱,朕明日即命太医去给你把把脉。”

“谢陛下隆恩。”傅兰舟说道,“我这身子,天生就是如此,大夫说是从胎里带来的弱症,实无根治之法。”

“你且放宽心,先叫太医去瞧瞧,兴许吃上几副药就有起色了。”萧垣说道,“傅先生是朕的恩师,你又是他的幼子,若是有难处,尽管对朕说,想要什么恩典,也尽管开口就是,朕都可以答应你。”

他心想:看在恩师的面上,朕可以给他个一官半职,他身子骨不好,那就给他安排个清闲的去处吧。

哪知傅兰舟摇了摇头,对他说道:“谢陛下,兰舟没有什么想要的。”

萧垣哑然,心道这人又冷又傲,倒是有几分傅先生的风骨。把他许给言川,倒也不是不可。

“真没有?”他又问道。

傅兰舟又是摇头。

萧垣微微一笑,说道:“即便你无所求,但这份恩典,朕还是要给你。”

听到这话,傅兰舟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萧垣。

萧垣直说道:“傅兰舟,你今岁二十有二,已到了成家的年纪,朕知你尚未娶亲,今日召你入宫,正是为了给你赐婚。”

傅兰舟微微皱眉,感到莫名其妙,心想:皇上管天管地还不够么?怎么还管起别人的私事来了?我成不成亲与他何干?

“朕决意把你指婚给嘉义侯裴言川为妻,你可愿意?”萧垣问道。

【旁白】

皇上对傅兰舟的父亲只有敬意,并无其他心思。他喜欢傅兰舟,倒也不能算做是替身文学。

赐婚

“陛下!”傅兰舟大吃一惊,“您、您……”他感到无比意外,“此事万万不可!请陛下收回成命!”

皇上此言一出,他立即明白其中缘由——裴小侯爷对他说了谎,带他进宫原是为了此事。

“嗯?”萧垣方才观其神色,已猜到裴言川未对傅兰舟说实话,傅兰舟此前并不知晓赐婚一事。“怎么?你不愿意?”

傅兰舟摇了摇头,言辞恳切的说道:“陛下!兰舟恳请陛下收回成命!”

见这人不愿意,萧垣心里其实挺高兴,他本就不赞同这门亲事。其实刚才问傅兰舟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答案了。

“为何不愿意?”萧垣追问对方缘由,“难道你觉得朕的表弟配不上你?”

“不!是兰舟配不上裴小侯爷。”傅兰舟说道。

萧垣笑了笑,说道:“朕明白了,原来是言川一厢情愿罢了,他很喜欢你,你心里却没他,朕说的对么?”

“陛下明鉴!”傅兰舟说道。

萧垣接着说道:“你与言川相识已久,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嫁给他,你不会受苦的,先别急着推脱,好好考虑清楚。”

他心想:言川那孩子真是的,傻乎乎跑来求朕赐婚,殊不知对方心里压根儿就没他。

傅兰舟面色苍白,眉头紧锁,“不!陛下,我不能接受这桩婚事,我、我早已心有所属……”

“心有所属?”萧垣扫了傅兰舟一眼,“哦——是这样啊!难怪不情愿。”他端起茶碗,抿了一口茶,随即厉声道,“告诉朕!那人是谁?”

“我、我不能说!”傅兰舟神色慌乱。

“怕什么?但说无妨!朕又不会要他的性命!”萧垣说道,“朕很好奇,你的心上人到底是谁,莫非比朕的表弟还要好?”

“裴小侯爷人很好,可是……”傅兰舟说道,“可我心里只有他一人,再装不下别的人了,早在裴小侯爷之前,我就已经遇到他了。在兰舟心里,他是这世上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他是天下错爱

傅兰舟在外间等了没多久,就看到裴言川从里面走了出来,不等他开口,对方就冲上来问道:“兰舟哥哥,皇上要给你我二人赐婚,你为什么不肯答应?”

“小侯爷。”傅兰舟低声劝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有什么话,我们回去再说。”

裴言川经傅兰舟一提醒,也想起来此时身在宫中,不得不将心头疑惑压下,他打起精神对傅兰舟说:“兰舟哥哥,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俩人离开崇光殿,走到皇城外边,坐上马车回家。

在回去的路上,俩人一开始都沉默不语,后来还是傅兰舟先开了口,“小侯爷,赐婚一事,是您求皇上恩典的对么?”

裴言川回答:“是。我跟皇哥哥说我想娶你,皇哥哥就让我带你进宫,说他要看看你,然后再做决定。”

“小侯爷,您不该这么做的。”傅兰舟说道。

对于裴言川此举,他是有怨言的,裴言川太莽撞了,居然闹到了皇上跟前。

“我做错了吗?”裴言川问道。

“错了。”傅兰舟告诉他。“做错了,也爱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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